“主公,長城軍團貌似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纏啊。”聶垣坐在尸體上,打趣道:“昨夜我們驟然襲擊,謝宗布置散漫,被我們一擊得手,可見他們也并非是精銳。”
大拇指輕輕摩擦著奪鹿劍劍柄,聶嗣沒有說話。
見狀,聶垣立馬站起來,態度誠懇道:“主公,末將大意,口出狂言,還請主公恕罪。”
“仲才啊,你日后要成為三軍主將,怎可如此小覷敵人。哪怕對方只是普通的賊匪,你也必須小心謹慎。對方的人頭一日沒有拿下,你便一日不能松懈。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面對聶嗣的敦敦教誨,聶垣面頰一紅,連忙點頭,“末將謹記在心。”
聶嗣輕輕點頭,看向親兵莊布,問道:“子淵,你覺得謝宗為何會敗這一場?”
不久前,莊布還在剿匪,然后很快便跟著大部隊趕來潼關。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足夠他弄清楚自身的處境。
簡單而言,主宗少君拿著天子的密詔造反,對抗朝廷大軍。面對這種情況,莊布當時沒反應過來。現在反應過來,心底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造反,很稀奇嗎?
他也是徒步走遍大半個中原的人,非常清楚地方的情況,他很清楚造反的風潮遲早會刮到雍州。只是,他沒想到來的這么突然。而且帶頭造反的居然還是主宗少君,朝廷御封的征西將軍。
稍微思忖,莊布答道:“前些時候,謝宗得知少君掌控潼關,不僅沒有警惕,反而以所謂大義,讓少君開關投降。據此來看,謝宗根本沒將少君放在心上。他忌潼關之險,故而沒有強攻,但內心的傲慢卻讓他疏于防備,認定少君不敢主動出擊。”
“謝宗日夜派人叫陣,以箭矢為掩,實則內心慌張不已。少君襲擊謝宗,擊其軟肋,故能得勝。”
聶嗣一腳踩在松軟的泥土上,看著下面波濤洶涌的大河,沒有對莊布的回答做出點評。
“子淵,如今我已起兵勤王,下一步該當如何?”
莊布一楞,心中苦笑不已。這種事情怎么能問他?
“少君,此等大事,在下不便開口。”
“子淵亦為聶氏子,我信子淵,如信臂膀,有何不便?”聶嗣轉身,看著他反問。
那一雙真誠的眼睛,讓莊布內心為之一動。可是這一切來的有些猝不及防,他還沒有考慮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故而整個人顯得有些躊躇。
似是看出他的猶豫,聶嗣拍拍他肩膀,“一夜奮戰,子淵也十分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莊布微微感動,他如何看不出來,聶嗣這是在給他考慮的時間。
“多謝少君,布,一定會認真考慮。”
看著莊布離去,聶垣蹙眉道:“已經過去這些時日,他還是沒決定,怕是無心于主公。”
聶嗣微微點點下巴,嘆道:“我原準備好好與他談一談,只是沒想到雒陽的事變來的如此之快,眼下也只能先試探一次。若他真的無心,那便隨他去吧。強求此事,毫無意義。”
聞言,聶垣還準備說些什么,不想一名哨騎飛奔而來。
“主公,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