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哨騎奉上的帛書,聶嗣粗略看完,頓時放聲大笑。
“這天下,果真還是‘忠臣’多啊!”
緊跟著,聶垣也看完帛書,頓時不屑道:“主公,這些人哪是什么忠臣,紛紛是一群聞著腥味的野犬。”
聶嗣笑罵:“好小子,你可別忘了,我們也是‘忠臣’。”
“主公和他們可不同,若不是趙無傷意在遷都,我們何必要率先起事。”
“話雖這么說,但你不得不承認,若是沒有這些聞著腥味的野犬出現,咱們現在的處境可不會太妙。”聶嗣感慨道:“數十路勤王大軍逼近雒陽,任趙無傷有三頭六臂,他也難逃一死。而且,有這些人的出現,趙無傷的遷都計劃只能擱置,我們能化防守為進攻!”
先前酆軍拿潼關沒有辦法,這既是勝利也是掣肘。因為他被堵在潼關里面不能出來,只能被迫防御挨打。
可現在,趙無傷自顧不暇,別說進攻潼關,他連怎么守得住雒陽都成問題。
聶垣皺眉道:“主公,此前你一直說我們要韜光養晦,低調發展自身實力。這一次我們拿到天子密詔,正好能抓住機會徹底整合雍州的勢力。何必出關去和趙無傷打生打死呢?”
“趙無傷再怎么虛弱,他手中也有十幾萬兵馬,雒陽城高墻厚難以攻克,我們去和趙無傷交手,豈不是白白消耗自身實力么?”
格局不夠,器量不足。面對這樣的弟弟,聶嗣也只能苦心孤詣的給他解釋:“仲才,你說的問題,其實根本不是問題。你要知道,這一次勤王的各路兵馬,加起來有二十余萬,從四面八方進攻河南郡一地。趙無傷不可能將主力放在我們這一邊,所以我們不會白白的消耗自身實力。”
“此外,我們已經拿到天子密詔,奉詔討賊,上順天意,下順民心,合理合法,誰能質疑?此番天下勤王,目的不在勤王。”
聶垣終究不是愚笨之人,他醒悟道:“主公的意思是說,各路勤王大軍,實則都是帶著自己的私心前來勤王。”
聶嗣點頭道:“沒錯,天下動亂已久,民心不附國朝,各地太守早有異心。天子密詔就是起兵借口,若各路太守想要繼續擴大鞏固自身的實力,他們就必須認定趙無傷是反賊,出兵攻打雒陽,甚至于將趙無傷殺死!”
“我們若想要不被視為公敵,就必須順應大勢,討伐趙無傷。因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合理合法的將雍州各郡收入囊中,合理合法的募兵。懂嗎?”
這是一個借口,一個所有人心有靈犀的借口。
“末將明白。”聶垣重重點頭,旋即道:“可是主公,如果一眾太守都是這種想法,那何時才能攻破雒陽?”
聶嗣很滿意小弟的聰明,“你說得對,這是一個問題。而且對于我們來說是很重要的問題,這一次各路太守心懷鬼胎,若是不能齊心協力剿滅趙無傷,待他喘過氣,第一個肯定是對付我們。”
“因為雍州?”
“沒錯。”聶嗣道:“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走,唯獨我們不能撤軍離開。而且,我們還要想辦法滅掉趙無傷!”
趙無傷遷都雍州意圖暴露,聶嗣和他,只能活其一!
“主公,我們該怎么做?”
聶嗣道:“先整合兵馬,搜集各路勤王大軍消息。”
“唯!”
沒有消息,聶嗣也不好做出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