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玉此來,可是準備告訴我答案?”
聶嗣心中升起希望,如果藺珀拒絕自己,他不會再來,只會讓藺瑯將消息送來。但,他親自前來,難道是?
“大王不以在下卑鄙,數次庇護援手,咨之以當世要事,由是感激不盡,在下愿為大王大業略盡薄力,還請大王接納。”藺珀規規矩矩的深躬作揖。
聶嗣大喜,連忙將藺珀扶起。
“吾得伯玉,如鷹獲神翅!從此以后,再無掣肘!”
這次說的不一樣啊,旁邊的崇侯翊暗自思忖。
雙方安坐,聶嗣自然又是說出一番喜悅之言。
“伯玉,如今天下戰亂,吾當何為?”
藺珀明白,這是燧王對自己的考驗。但他既然來輔佐聶嗣,自然也有一番準備。
“大王,容臣先說四個字。”
“那四個字?”
“先治雍州。”
“如何治理?”聶嗣問。
藺珀緩緩言道:“務農植谷,閉潼關以養民。鹽鐵官營,納商利為稅賦。法教嚴明,收賢良為己用。雍州之地,自成一體,其境內平原河渠,譬如肌膚經脈,縱橫交錯,往來無間。渭河、涇河、洛河穿流而過,八百里水川,只潛心耕種一載,便能叫雍州恢復元氣。鹽鐵之利,即為民利,亦為官利.........”
一番治民之道,聽的聶嗣如癡如醉。不僅是理論治民,涉及各方面的實際操作,藺珀亦腹有成稿。
而在崇侯翊眼中,他只知道藺珀‘阿巴阿巴’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話,然后大王時不時說‘受教’。
一個時辰過去。
“如此,國富民強,大王可帶甲數萬,劍指天下!”
聶嗣感慨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聶嗣,受教。”
“大王,臣之不過略述治民之道,這戰略大政方向,還得大王親自決定。”
“我明白。”聶嗣笑著點頭。
藺氏兄弟的才華,他此前早已心里有數,不過現在聽見藺珀將雍州的情況分析的如此透徹,他還是忍不住感慨。
“伯玉,以后還請多多指教。”聶嗣抱手作揖。
藺珀趕忙還禮,“大王言重,建言獻策,乃是臣屬本分,還望大王能夠多多納諫。”
“待回雍州以后,孤再為伯玉安排職務,眼下就請伯玉暫居參軍之職。”
“臣遵命。”
聶嗣都想好了,藺珀這樣的內政頂級人才,肯定是要把他放在合適的位置,讓他給自己好好總籌生產之事。這糧草軍械,后勤輜重之要,以后肯定要藺珀來籌劃。
因不日聶嗣將返回雒陽,屆時藺氏必將跟著一起離開,所以聶嗣送走藺珀,讓他回去好好收拾。
甘瑢從帳內幕簾之后走出來。
“文衡,伯玉之姿如何?”聶嗣笑問。
“屬下不如也。”
“比之思然如何?”
甘瑢稍作思忖,言道:“伯仲之間。”
“有意思。”聶嗣一笑。
甘瑢恭賀道:“恭喜大王,又得大才。”
聶嗣拍著他肩膀,言道:“文衡,不必妄自菲薄,論行軍布陣之道,伯玉未必如你。”
甘瑢微微一笑,沒有反駁,他只是習慣謙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