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前,寡人得到消息,燧王已經拿下雍州。”夏陽悌緩緩吐出口氣,臉色極為凝重。
實際上,這幾日他并沒有怎么關注剿匪的事情。因為北宮蹙等人再怎么豪橫,那也不過是亂匪,他輕易便能收拾。真正讓他憂愁煩惱的還是那個西方燧國。
短短幾個月,燧王居然拿下整個雍州。
聞言,殿內群臣為之一靜。
難怪大王會在這個時候掃興,這種消息,無論是誰聽見都不會有好心情。
一州之地,可不是一郡之地。
范猷勸道:“大王,燧國將來確實是大敵,但眼下大王不宜好高騖遠,先拿下韓駿和吳莜,統合兗州,方能不落燧國之后。”
“你說得對,是寡人的錯。”夏陽悌揉揉眉心。他真正的擔心根本不是聶嗣拿下雍州這件事,而是雍州的地形。那個地方,一旦閉關休養生息,將來再出關,必是強敵。
滕邱道:“大王,如今廩丘已下,是否要將王宮遷向廩丘。”
曾經,廩丘是兗州的州治,將王宮遷向廩丘,就是在宣布兗州的主人地位。
夏陽悌想了想,搖搖頭拒絕。
“寡人聽聞燧王如今還居住在櫟陽官衙,沒有動土修建王宮的跡象。而兗州百姓,尚且不能飽腹,寡人何忍傷害百姓。”
“大王仁慈。”群臣齊言。
范猷卻是心中忌憚不已,那個燧王,將來必定會成為他們最大的敵人。
緊跟著,夏陽悌又陸續收到酆軍和龐痤開戰的消息,以及潁王柳濞攻打呂信的消息。
他感慨道:“天子還是沒放棄啊。”
蔡樾嗤笑,“應該說是濮崟還在做夢。”
聞言,眾人放聲大笑。
中原之地不平靜,其他地方也是一樣。
青州和徐州,韓瀘和馬先已經出現一些小摩擦,不過他們忙著剿滅亂匪擴充實力,暫時都在回避矛盾,等青州和徐州匪亂平定,膠東王和翼王之間,戰爭在所難免。
而在揚州,沛王則被揚州各郡太守接二連三的自立舉兵,鬧得接近發瘋。他原先占據揚州,以為可以輕松拿下,但是萬萬沒想到,等雒陽大變的消息傳開之后,揚州各地的太守勾結豪族,起兵自立,聯合對付他。
沛國原本就竭澤而漁,強行募兵數十萬,多年的糧草積累,在一次次的消耗戰中已經快要見底。
沒有地方造血,沛國漸漸陷入死循環,走上亂匪搶劫的老路。
而揚州那邊,會稽太守黃則已經占據揚州以南的諸郡,勢力從輿圖上看竟不比沛王小!
這就是沛王沒有經營根基之地,步子邁大的后果。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沛王已經走上義陽王的老路。先前沛國影響輻射的地區主要都是豫州和徐州的一些郡縣,可因為呂信的造反,以及徐州地方太守的反擊,沛王只能向南方挺進,意圖取揚州為根基。
但是,揚州本地的豪族不接納沛王,他們更愿意扶持揚州人。更何況現在天子失勢,誰還沒有自立的野心,憑什么要接納陌生的沛王?
所以,天下大亂以后,沛王不僅沒有擴充實力,反而被拖入揚州的戰爭泥潭之中難以自拔。
在荊州,彝王婁周過的也不好,因為荊南的光明神教已經蔓延至荊北地區,不少百姓都跟著光明神教造反,讓他忙的焦頭爛額。偏偏這個時候公冶荻還不老實,帶兵占據一些郡縣,有自立的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