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郡、離鄉聚。
一般名字中帶著一個‘聚’字結尾,都是一個鄉的人聚集在一起生活。大曰鄉,小曰聚。只不過傳承到現在,意思也在發生變化,幾個鄉聚集在一起,顛倒了‘鄉聚’原本的意思。
離鄉聚統合的紐帶就是安陵氏。
安陵氏在當地極具威望,不論是家資還是人望,都讓周圍鄉的百姓自發聚集在離鄉周圍,漸漸的也就形成了離鄉聚。
這一日,四人騎馬而來。
“兄長,如今你已登門十次,那安陵氏老頭卻始終不愿意開門相見,他根本就沒打算效忠兄長。”尹德氣憤的說。
“住口。”公冶荻斥責道:“你都在胡說什么,為兄登門拜望安陵先生,全因他乃是顯學大家。如安陵先生愿意指點一二,為兄自然是高興不已。如若安陵先生不愿相助,那也是為兄沒那個緣分,豈容你在此胡說八道。”
頓了頓,公冶荻又道:“你若再有怨言,不必去了,自己回安陸去吧。”
聞言,尹德立即閉嘴不語。
此時,常笙卻委婉勸道:“兄長,那安陵氏始終端著架子,怕是無心于兄長,還是作罷吧。”
公冶荻搖搖頭。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名望的大家,自然不可能放過。他已經沒有時間繼續蹉跎下去,必須盡快獲取大才相助。哪怕安陵氏不是他要找的那種人,他也要嘗試。
四人抵達安陵氏門前,投上拜帖,耐心等候。
此刻,安陵氏的內堂之中,一老一少正在對弈。
老者名為安陵輿,乃是當世顯學大家,曾在太學出入為官。后權臣當道,他索性辭官歸鄉,教導安陵氏后輩。
他面前的青年,正是安陵氏杰出后輩,安陵渥。
一名小童捧著拜帖奉上,輕聲道:“主君,那人又來了。”
“讓他等著吧。”
“唯。”小童躬身告退。
“大父,是誰啊?”安陵渥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的俊臉。
“善莘,對弈之時,不可一心二用。”安陵輿淡淡的提醒,緊跟著落子堵死安陵渥的退路。
見此,安陵渥收起詢問,認真下棋。
半個時辰過去,棋局結束,安陵渥慘敗在安陵輿手下。
安陵輿端起米湯喝了一口,說道:“你的棋道老辣許多,看來外出游歷,讓你成長不少。”
“不敢,孫兒只是多漲了點見識。”
“既然漲了點見識,那你說說看,這天下局勢如何。”安陵輿說道。
“孫兒獻丑。”安陵渥緩緩道:“自國朝崩殂以來,天下戰亂不堪。東方局勢一片混亂,青、徐二州,其主無能,將來必為兗州夏陽悌所吞。揚州黃則,梟雄之才,沛賊一生死敵。豫州柳濞,逞一時之威,待夏陽悌統合兗州之后,豫州亦難以逃脫其毒手。至于靈姑胥和龐痤,呂信,此三人不過是末流之輩,不足掛齒,遲早為人魚肉。”
“荊州婁周,無能之輩。荊南魔教,一時之兇。漢中西門靚,巴郡齊質,蜀郡應預,此三人盜犬之輩,不足為慮。雍州聶嗣,王霸之姿,得天時地利人和,既有大義在手,又有豐腴之地,必成西方霸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