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大早沒了初見朱興德的嗜血勁兒,一通折磨下來,猶如老了十歲般,被五花大綁跪在朱興德面前,低著頭。
朱興德坐在石凳上,身邊亮著四只火把,不遠處的籠子里,關著兩條被蒙著紅布的蟒蛇。
朱興德晃晃手上的幾張紙,那上面全是左撇子的字跡,記錄那些賊人的自述,最后是那些賊人的畫押手印。
“就憑這些,無關偷不偷盜我家,你應該清楚,你也活不了啦。”
真牛逼啊,眼前這位馬老大,殺人像殺小雞似的,只被外面那些同伙互咬,現在就已經被咬出身上背著二十幾條人命案了。
可想而知,身上的命案只會更多,畢竟還有許多外面那些同伙不知道的事。
大多數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所以,這馬老大還在扛,什么也不說。心明鏡的,那些所謂曾經的兄弟們真可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都什么時候做的,哪年幾時做的,全都有理有據。
而永甸縣馬上要迎來新知縣。
這個節骨眼兒,一旦朱興德將這些供述交給新上任的知縣,他上面的徐三郭頂保不住他,梁主簿更是不會出面保他。
朱興德望著面前跪著馬老大:
“你以為你一人能扛住?你是不是還想著,你不亂咬,大不了自己被砍頭,梁主簿那面,過后就不會難為你的家眷。你成親已十年載,雙生兒子卻三歲,你這倆兒子就能好好活著?”
馬老大忽地抬頭,臉上有被毆打的血跡,眼睛也是充血狀態望著朱興德:“你到底想說什么。”
朱興德很誠懇道:“我想說,我也在心里算了個帳,在捆了你們之前就細細算過。如若,我不能趁此機會將梁賊人一網打盡,那在捆了你們之后,萬劫不復的就會是我們。呵,死的就是我們。所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面前,你現在要想的不是你被砍頭后,梁賊人會不會善待你家,你不覺得那事兒還太遠嗎?你應該先顧忌眼下,在關系到我左家、朱家、羅家幾十口性命前,我會不會先放過你的家人。唔,忘了告訴你,你家眷我全都帶走了,你該不會還做夢我將他們扔在炕上任由昏迷吧。”
滿山適時地一把掀開紅布。
掀完后,扯住捆住馬老大身體的繩子,將馬老大拽到籠子前,讓看清里面兩條碩大的蟒蛇。
馬老大臉色極為難堪,嗖的一下扭頭瞪視朱興德。
朱興德是沖他笑了下:“別瞪我,這不是給你準備的,我要是想殺了你,何必大費周折將你們綁到山上,在你家就捅你幾刀好不好呢。所以說,我這人和你不一樣,我不喜殺人,死是最沒意思的。我比較稀罕……”
“稀罕什么!”
“稀罕看意外,嘖,你那對兒雙生子夠這兩條蟒蛇下口嗎?
“還稀罕看你將自己作死、崩潰、無望、無能為力。
眼睜睜看著多年的兒子在只距離你幾步之遙的地方怎么被蛇咬,一點一點將血吸沒。
聽說,你那倆兒子出世你不在身邊,那就看看他們是怎么沒的吧,到時想必正好隨了你的意,無牽無掛被砍頭,這世間再無羈絆,十八年后又能重新托生一回好漢。嗯,我喜壞看這些。”
“朱興德?!你還是人嘛!”
楊滿山一把掐住馬老大的脖子,平日里話很少的滿山怒道:“那你是人嘛,你殺的那些人的家人,看到的不就是這些!”
朱興德適時對滿山揮手,讓松開馬老大的脖子。
在馬老大大口大口倒氣兒時,朱興德站起身:
“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剛才說的那些稀罕,永遠大不過我更想過小日子、好日子的心思。
我這是沒辦法,必須將他們一窩端,以防后患。
一旦事成,我圓了這份心思,就沒再沒有理由難為你的家眷。我的這雙手啊,在不涉及我家人安危的情況下,還是干凈些比較好。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