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很有可能說召人就召人。
據傳,左家的頂梁柱左撇子,最近還被左里正帶著,正奔走于各村有牲口的人家。
這說明啥,說明那是在預定車輛呢。
游寒村心腸實在的婦人,還告訴外村關系不錯的婦人道:“再著,你看俺們村九嫂子就能猜到,那老娘們心眼子最多,又和撇子媳婦交好能知曉消息。那老娘們和莽子媳婦還有里正媳婦,她們仨最近在忙中抽空,給家里小子們續厚厚的棉衣棉鞋。指定是為運酒做準備。”
“你聽誰說的?”
“九嫂子她男人呀。她男人串門說的。”
給外村的婦人都聽樂了,合著左家還沒漏準話呢,同村的就已經望風而動了:
“成,那我快給俺家那幾個小子的棉衣也添幾斤棉花,別再因為衣裳太薄被瞧不上。要是左家能選上俺家小子,那就太好了。一來一回,小一個月,還不在家吃,供飯。再多運幾趟,就能到過年正月十五之后了,等于一冬天沒閑著,口糧省下,還指定能掙不少錢,凈剩。”
“那是,你看修補房子給的錢就知道,差一不二的,比在外面找的活強得多,咱鄉下人大多數貓冬,去哪里尋這種日日干活會給錢的好事兒?俺們村撇子兩口子又是憨厚人。對啦,你表妹不是嫁到俺們村了?沒雇人前,你最好多走動走動。”
“為啥?”
“聽他們說,撇子家雖然給修房子的工錢厚道,但是雇人運酒卻要求必須知根知底,那可是入口的東西。哪里能讓不認不熟的人碰。像你家這種外村的,要是沒個說得上話的保人,搞不好人家不用。”
那婦人反問,老姐姐,我不是認識你?你給我做個保人唄。
游寒村這位老姐姐倒是沒裝,實話實說道:“認識我沒用。別看我和左家住在一個村。我家靠邊站的那伙,和人家壓根兒沒有啥人情,說不上話。你得找你表妹,她嫁進老左家了。出了五服也是同一個姓啊,指定能給面子。”
以上,就可見,眼下想給左撇子家運酒干活,都需要開后門了。
而最直觀的變化就是,游寒村的九嫂子、莽子媳婦、自然還有左里正家幾位兒媳婦很忙。
人緣一下子翻了一番,只打個照面的外村婦人都喜歡聯系她們,只因這幾位和白玉蘭能說得上話。
至于傳言中,石九嫂子她們先一步做棉衣的事兒,倒是半真半假。
事實上,石九嫂子她們,是在幫白玉蘭起早貪黑做棉衣。
擋不住老左家養了十多個傻小子。
十多個,那都屬于沒敢細算。
要是細算起來,朱興德那小兄弟多了,誰趕上飯口,誰來左家端飯碗的那種。
左家常常到了開飯的時間,呼啦回來一幫,恨不得吃頓早飯都需要支起兩桌子,到了天冷時,自然棉衣也至少要做小二十套。像是狗剩子和狗粽子兄弟倆,左家都要操心給量尺寸做兩套。一套薄的,一套厚的。這倆兄弟加一起就是四套。
外面人,現在背后戲言,開玩笑總打趣說:
左撇子哪里是沒兒子啊?他現在是“干兒子”太多了,都要養不起啦。
而白玉蘭實在是沒有空閑。
白玉蘭幫老娘釀酒還釀不過來呢,就將這做活的事兒,交給了閨蜜們。
卻沒想到,這事兒三傳兩傳的就走了樣。
倒是有意外之喜。
真到雇人押運那天,不用犯愁一幫小子挨凍了。
畢竟要是都沒有像樣的棉衣,左家就是買二手的舊棉衣也要給置辦上,總是不能雇主讓雇工們走十天半個月挨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