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咋想的,老太太摸完額頭,又探探鼻息。
發現好好的,啥事兒沒有,頭不疼腦補熱。
心里一松,看來這是身子重了,犯懶呢。
秀花就沒當回事兒。
按照往常,只要早飯沒好,秀花就會摟著甜水再睡個回籠覺。
但是見到大外孫女沒起身,她就起身了,將小稻連同曾孫女放在一邊的棉襖棉褲,塞到自己褥子下面捂著。關門也是靜悄悄的。
秀花難得起這么早。
來到灶房,發現白玉蘭已經開始做飯了,她伸把手。
白玉蘭沒看到小稻,也沒當回事兒。都當作小稻身體沉了,也該犯犯懶了。
但是當甜水也睡自然醒時,小稻還昏睡著,秀花進屋一邊給曾孫女套棉褲,一邊擔心起來。
“稻啊,稻?能聽見外婆說話不?”
秀花沒想到,左小稻起來第一件事是難得的發脾氣:“外婆,別叫我,讓我再睡一會兒,正關鍵時候,您扒拉我干啥。都不要叫我。”
聲音比往常稍顯刺耳。
總是溫和的性格,冷不丁的這一嗓子,真給秀花嚇一跳。
秀花眼睜睜看到小稻噗通一聲又躺下了,小稻嘴唇還有點兒哆嗦著念念有詞:“快睡快睡。”
秀花將甜水打發走了,今日上午本該兌料釀酒都有點兒沒心思了,她就坐在炕邊皺眉守著。
而左小稻之所以這么著急,是因為她終于在夢里搞明白了朱興德犯的是啥事兒。
那個縣衙比永甸縣縣衙規模小點兒,知縣大人是個老頭子。
一大早上起身就審她男人。
左小稻在夢里也見到了小妹夫羅峻熙。
羅峻熙一頓舉例說明那座山雪崩不是偶然,之前路過就發現了許多蛛絲馬跡。
接著又剖析她男人和二柱子是聽了他這位童生隨口的話才鋌而走險。
剖析她男人是秉承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心思,不想見死不救,再加上雖然是騙人了,卻做的是實實在在的救人命的大好事,萬望知縣大人明察。
左小稻看到那個叫做高寒村的村長帶著部分村民,也跪地替她男人請求。
但是,這也是她著急的原因。
她被外婆晃悠醒那陣,她男人朱興德和二柱子正被抽鞭子。
當地知縣大人說,甭管什么樣的理由,都不能抹掉扮作官吏的錯誤,一碼是一碼。
就這樣,她男人和二柱子雖然沒被五花大綁,卻被抽了五鞭子。
小稻在夢里哭啊,她錯過了鞭打聲,再入夢就是抽完了。小妹夫正扶著朱興德離開縣衙。
現實里,秀花不得不再次扒拉醒小稻,再讓這么睡下去要哭岔氣了。
“到底怎的啦?”
當秀花聽小稻講述完夢里的事情,她半張著嘴總覺得很不可思議。
咋這么能瞎編呢,夢里居然能編的這么勻乎。一個小故事套一個小插曲的。
小稻說:“外婆,我能感覺到,那些不是假的。你忘了,甜水她爹就是做夢,每次夢見的事情都發生。而這回,我覺得我倆現在是連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