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讓人難為情的是,那老頭子拽她胳膊也就算了,又滑向她手,還摸來摸去。
“咳”,左里正面上假裝自然,“這一晚上,我只能支起耳朵聽你和別人嘮嗑,又不能插嘴。現在終于給那些人盼走,快和我念叨念叨,進城都吃啥好的了,我瞅你,咋沒胖。”
秀花沒吱聲,感覺外面好像有人想拉開門。應是女兒要進屋鋪被。炕被再不鋪好,炕會變涼。她在分心要不要立馬甩開手。
左里正沒注意到外面動靜,以為秀花是不好意思像個年輕婦人似的,告訴他在城里都吃了什么好東西,一般村里婦人只有害喜才會饞嘴,只能又拉著手哄道:“恩?問你話呢,怎么沒胖。”
在外面的白玉蘭:“……”
艾瑪,真的,她不鋪炕被了,屋里炕愿意涼就涼去吧,她很想搓雞皮疙瘩。
白玉蘭實在是沒想到,老頭老太太一旦膩乎起來如此牙磣。
沒錯,就是牙磣,都不是寒磣。
因為她想象中娘和左里正在一起的場景,別看是私下說話,也應是會嘮:
峻熙去書院啦,德子和滿山什么時候給邊境送第二趟酒,家里過年孩子們去五叔家拜年如何,城里酒鋪子賣的好與不好,娘著急回來淡季期間預備要存多少酒。甚至會聊李二四口人,以及開春怎么種地和怎么蓋房蓋酒窖。
這才是成年人且活了大半輩子人,常嘮的磕吧?
卻萬萬也沒想到,正事一件沒聊,竟在那里粘牙來著。
她感覺,年輕人成親當晚都沒有屋里老頭老太太那么黏糊。
就在這時:“玉蘭啊,送溫水。”秀花主動叫水。
因為左里正提出,他現在就要沖粉嘗嘗秀花買給他的心意。
“噯,來啦。”白玉蘭怕老頭老太太不好意思,特意木著一張臉,沒什么表情送進來兩碗水,一碗涼的,一碗熱的,一個空碗,自個兌吧。
掀開門簾出去前聽到以下對話:“好喝嗎?”
左里正:“好喝。”
白玉蘭心想:好喝啥呀。她男人左撇子不是也借光喝過嘛,背后和她嘀咕,說像大鼻涕糊。
……
又過了一盞茶時間,左里正才戴上棉帽子,推開門喊道:“丫頭啊?不早了,我先走啦,你來閂好大門吧。”
羅婆子在小屋,兩手揣袖子靠墻上打個哈欠。
她今晚得回秀花那屋睡覺,要不然李家四口來了,占了一鋪炕,她沒地方。
聞言心想:真能嘮啊真能嘮,還知道走啊?她都困了。
而那倆人,備不住還嫌棄時間過的太快呢。
要不說呢:男人沒小婦,活著像廢物。女人沒丈夫,活著不如豬。
她現在就是頭豬。到點不睡覺受不了,她終于能回屋了。
當白玉蘭送走里正叔,又跑到以前老張家那院落,檢查一番門閂和后院的牲口再回來時,羅婆子哪里還剩下睡意。
羅母正瞪著大眼珠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