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興德沒等小稻問,就臉上帶笑告訴道
“連我都覺得挺難得的,大哥非常清醒。
大哥說沒看出來,是因為壓根兒沒往那方面想,不曾給人對眼開窗戶的機會。
他心里也明白,年紀差了十歲,那胡小纓看上的,絕對不是他這個人。
沒多說胡小纓,倒是沒少和我提大嫂,說十六歲嫁給他。
懷著大旺時,汪氏嘴饞到寧可天天被婆婆罵,也要將那口吃的要到手,在旁人眼中那是相當的沒腦子沒出息,但基本上挨罵得來的吃食,汪氏總會偷偷藏在屋里給大哥留一大半。吃穿住行,都是這樣。大哥說,忘不了他媳婦將柿子餅從被窩里拿出來塞他嘴里,大半夜的倆人蒙著被子偷吃。
前些年,大哥還借過丈人家錢,這事兒他要是不說,咱一家子都不知道,是他們兩口子偷偷摸摸使小心眼倒騰的小買賣,沒有及時還錢,為此汪氏和娘家大干過一場,想耍賴不給錢,說娘家敢要那錢是想逼死她。
所以大哥說,汪氏為了自己的小家得罪透了娘家人,包括讓聯絡釀酒活計也得罪不少,將來有難,那樣的娘家能容汪氏待十天半個月醒神,卻決不是長久的地兒,他咋可能會和離。”
左小稻聽完,明明之前和孫氏、李氏是一個態度,覺得離了才好。要知道,大嫂都咒她和朱興德生不出兒子了,那人得多壞,要不是汪氏這節骨眼沒了孩子,她都想回杏林村和汪氏對罵幾個回合。
可是聽完后,小稻發現自己居然是欣賞大哥這種態度,感覺不離,更讓她心暖。
沒想到大伯哥還能記住汪氏過往的付出。
同為女人,還是覺得挺欣慰的。
朱興德看眼小稻,關于離不離總結陳詞
“更何況大哥還提了大嫂生二旺時差點兒丟了命,人家有倆孩子呢。大旺再過幾年就要成親了。看著吧,大哥那點兒出息,至多就是汪氏做完小月子,他再胖揍一頓媳婦,為了治大嫂,半年不說話,不給錢花,他就那點兒手段。要是依我看,比伯母磋磨兒媳婦招數差遠了,還不如扔給伯母收拾。免得做小月子,大哥還要給汪氏端糖水雞蛋。”
雞蛋一端,那還有什么教訓的氣勢了
可是朱興昌不聽他的,振振有詞說一碼是一碼,不讓汪氏做好小月子,將來怎么再生娃,會更虧本。
這話一出,朱興德就明白了
得啦,再多勸一句他是孫子。難怪人們常說,別摻和夫妻之間的事兒,全無好處。
那他只管一件事兒,汪氏不是罵他和小稻嗎等著,釀酒那活,他給停一年。別罵著他,還想掙他錢,沒那好事兒。還有,等他生出兒子那天的,非得抱到汪氏面前讓夸到禿嚕皮,要是夸的不夠用心,詞語不夠豐富,接著停工。
什么照顧心疼大哥家啊,他也要一碼是一碼。
“噯那個胡小纓呢。”
朱興德笑了下“當天就帶著大旺二旺揍她的傷,臉被撓的一道道的跑啦,沒臉待了,現在滿村子笑話。主要是笑話,聽說汪氏娘家又干上門了,連胡小纓那個媒婆親姨家都沒放過。咱朱家人壓根兒就沒出面,是汪氏娘家人上門要的錢,要抓藥錢,要做小月子錢。不給就鬧被胡小纓打沒個孩子。要完賠償銀錢又趕緊送到伯母手里,汪家人很怕伯母將他們閨女再送回娘家。”
朱興德一邊幫媳婦撿桌子,一邊又嘀咕句,搞不好這場事情過后,朱家大房三家會再次分家。徹底分開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