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清知下來找溫書意的時候又沒能找到人,他周圍的溫度驟然間冷得人心里打顫,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清知去問了店里的小二,溫書意的周身氣度和那張臉足以令人多看兩眼,因此小二記住了溫書意的去向。
小二之前也看過出去的小娘子是如何黏眼前這位仙氣飄渺的郎君的,篤定這兩人是一對,還以為這位郎君會出去找那位小娘子,結果就看人也不知在想什么,整個人站在原地一語不發,過了一會兒,轉過身徑直朝樓上走去。
小二幾次三番蠕動著嘴唇,終究沒勇氣與這位長得過于好看的郎君說一句話,只得呆呆地看著仙氣飄飄的郎君上樓,他卻從那仙氣飄飄里面感覺到了這位郎君隱藏的悲傷。
小二撓撓頭,有客人要上菜,他也神情抑郁地走了兩步,才重新撿起笑容掛在臉上,去問客人要吃什么。
溫書意在街上找到一家很好吃的牛肉面,頗為滿足地吃了三大碗,老板娘看她的眼神既和藹又驚悚。
待她吃完第三碗,老板娘來問她還要不要時,溫書意說吃飽了,她明明顯顯地聽到老板娘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溫書意臉皮夠厚,牛肉面加的辣椒太多了,又跟老板娘討了兩碗水灌下肚,老板娘時不時瞟一眼她的肚子,就怕下一瞬自家店鋪發生肚皮炸裂的驚天新聞,對溫書意小心翼翼得不行。
喝了水,溫書意又獨自在七拐八彎的街巷里面瞎溜達以作消食,溜達了許久,才回到客棧。
店小二見到她熱情地跑過來,嚇了溫書意一跳,聽店小二說了今日清知君是如何傷心又是如何生氣之后,溫書意有些被食物撐傻了的腦子有點兒轉不過彎來。
清知君今日這是怎么了?半日時間不到竟然接連兩次生氣。
難道突然被河豚附身了?
懷著清知君是否被河豚附身的疑問,溫書意敲了清知的門。
敲了半天也沒人應。
溫書意頓時糊涂了,被吃飽了撐的大腦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停頓了一會兒,又鍥而不舍地敲門。敲著敲著,也不知是不是腦子真的被牛肉面撐壞了,竟然覺得這樣敲門還挺好玩。
玩了許久,溫書意差點兒忘記了自己敲門的初衷之時,屋內終于響起了聲音:“門沒關。”
溫書意被這冷不丁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再次敲門的手一個哆嗦,又多敲了兩下門,這才伸手去推門,發現門果然沒有關。
那她發傻在門外敲這么久的門做什么?
不對,既然清知君在房內,為何遲遲不應?
難道真的被河豚附身了?
這個猜疑令溫書意在見到清知的時候,忍不住偷偷摸摸多看了對方兩眼。
清知在擦劍,一遍又一遍,他手中的劍已經亮得可以照見人的面孔了,他還在孜孜不倦地擦拭,看那架勢還以為下一刻他要提劍去殺什么人。
平時兩人在一起都是溫書意主動說話的,今晚溫書意腦子被那三大碗牛肉面交代了,只來得及去看清知有沒有被河豚附身,大腦處于短路狀態,因而遲遲沒有一句話。
空氣中名為凝重的因子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多得終于將溫書意短路的腦子“嗖”一下重新修好了。
這個世界只有奪舍和獻舍,清知君修為如此之高,無論是別人奪舍他還是他奪舍別人之事皆不會發生,而獻舍和被獻舍便更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