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這跟個河豚一樣的清知君確實還是原來的清知君?
溫書意被這個結論震驚了一下,不過好歹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她面上很鎮定,熟練道:“擦劍呢?”
說來也奇怪,在冰封山,所有人都有自己專屬佩劍,比如清源的佩劍叫有容,甚少看見,清煞的是赤淵劍,清玉的是無雙劍,元清的劍聞名天下,叫獨頑,取自《道德經》中“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似鄙”之意。
而清知的佩劍卻是再普通不過了,上面每個名字不說,劍也是那種爛大街的隨手一二兩銀子就能賣到的那種。
以前不在意這些,現在或許是酒未足但牛肉面夠飽,溫書意來了興致,便問:“清知君,為何獨你沒有自己轉專屬佩劍啊,我看師父,清源君,二師兄,有怡都有,你沒有想過也給自己找一把佩劍嗎?”
半晌,清知才倒豆子似的擠出一個字:“有。”
溫書意一時不知他說的有是指他有自己的佩劍,還是說他有想過給自己找佩劍,她也不知是何處惹得清知君如此生氣,說話都精簡到了如此境界,便試試探探道:“你是說你有佩劍嗎?”
清知低著頭專心致志地再一次擦拭著手中的無名劍,好似要將劍的最外層給擦掉一層皮,過了一會兒,才道:“否。”
溫書意:“……哦。”
難不成這年頭的河豚這么厲害了?竟能附身到清知君身上?
或者清知君本身就是河豚精變的?
溫書意抬頭去窗戶邊上打開窗抬頭看天,今日月亮彎彎,蟬鳴陣陣,蟲兒吱吱,月光打散了黑夜的籠罩,一切正常極了。
不是月圓之夜,沒有任何異常,就算真是河豚精變的也沒可能今日發生異變。
溫書意終于確定了一件事,清知君極其生氣。
清知君為何生氣呢?
或許天和地都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只有清知君這只河豚自己知道。
那么是誰惹這只河豚如此生氣的。
溫書意倒是極其確定,是她自己無疑。
這世間能惹清知君生氣之人寥寥無幾,她目前有幸暫居其一,可喜可賀,現如今清知君身邊又只她一人,這使她更加確定了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溫書意頓時高興了,歡天喜地地開始搜刮今日自己都做了什么事,最后發現這些事情她以前做過無數次,每次都被清知君無視,根本無甚新奇之處。
于是溫書意開始套話:“小仙仙,你生氣了。你為什么生氣啊?是生我的氣嗎?哎呀,怎么都不說話呀,再不說話我捏你鼻子了。捏耳朵。捏嘴巴。怎么都不說話呢,你生我什么氣啊?我改,我改還不行嗎?你就睬我一下,親愛的清知君。”
任憑溫書意嘴皮子都磨破了,清知仍然不動如山地擦拭著那柄可憐兮兮的無名劍,未說一字。
溫書意打得一手好算盤,自以為如今清知已經開始喜歡上她了,那便該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拿下人,如今能惹得清知生氣,只要繼續惹他生氣,讓清知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如今,清知徹底淪陷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惜,她的算盤打得再響亮,遇到清知這么個不與金錢銅臭為舞的神仙,她的一腔心思皆是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