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時機正好,趁著皇帝對江君浩好感還算不錯,李裴然又一躬身,假意猶豫道:“其實……兒臣還有一件事想稟告父皇,這位考生就是白露的養父的兒子,平陽府的公子,也算是白露的哥哥。”
一聽他還和白露有關系,皇帝立馬坐直了身子,生怕白露又出了什么事:“你繼續說。”
這人皇帝也有所耳聞,他先前多少也了解一些,但想不到才華居然如此之高,如今又和白露扯上千絲萬縷的關系。
“這位考生是真心拿白露當親妹妹,從小照顧白露,如今因為燒烤事件被嚴刑逼供,渾身遍體鱗傷,還望父皇明察,不要讓有心之人暗害國家棟梁之材!”深信皇帝是明察秋毫的明君,李裴然終于說出此行的目的,言辭懇切,情真意切。
皇帝多少也清楚燒烤事件,只是他覺得并不嚴重,便徹底放任大理寺去管了,如今才覺出不對勁:“到底怎么回事,你從頭跟朕說。”
“父皇肯定也知道有這件事,最近有了新的進展,當事人之一王昭陽王小姐,已經承認了是她先動的手,只是大理寺對此一意孤行,仍然對白露和江君浩大打出手,不惜嚴刑逼供,這副嘴臉著實可惡!”
一口氣向皇帝闡明現在的局勢,李裴然甚至又分析了大理寺對待這件事的可疑之處:“這件事情這么嚴重,根本沒人敢管,大理寺內部的官員也是相互推卸責任,誰都不愿意挑這個重擔。”
贊同的點點頭,皇帝對于那些官員幾斤幾兩拎得還是很清楚的,更何況此事涉及平陽府,其中內部利害關系,他也是清楚的。
想不到皇帝如此好說話,李裴然眸中現出幾分感激,旋即話風一轉:“可下獄后,他們卻被立即用了刑,王小姐卻毫發無損,而且一直沒人看診,其中定大有淵源!”
如果這事是確切的,那么肯定是有人收了好處,對白露和江君浩進行報復,皇帝蹙著眉,凝眸不語。
“這些人為了給白露定罪,可是什么都做得出來!”平心而論,李裴然并不信白露就是這種人,所以他為了這件事不惜四處打點,就是為了能夠快點把白露帶出大理寺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說到這里,李裴然又想起什么,刻意壓低聲音道:“對了,兒臣查出來了……鄭王爺并不是皇室血脈……”
想不到鄭王爺真的并非皇室血脈,皇帝驚得差點從龍椅上跳起來,當下連困意都沒了,亦跟著壓低聲音:“你細細說來,事實當真如此?”
之前白露交給李裴然的記錄,他都細細翻看過一遍,其中一些細節確實很難說得過去,他垂下眸子:“白露交給兒臣的記錄,兒臣都細細查過一遍了,大行十三年只有鄭王爺的父親老鄭王出生,老鄭王的母親穎妃就是郁郁寡歡而死,這正和懺悔書對上!”
時至今日,皇帝依然能回憶起懺悔書上字字珠璣的話語,他一時竟有些毛骨悚然:“想不到……想不到惡狼一直潛伏在朕的身邊……”
樁樁件件都對上了懺悔書,再想做到忽略已經不可能的,皇帝自此對鄭王又多了一分戒備,李裴然亦跟著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