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啷——”一聲,東西掉落的聲音嚇著了齊念芯。她睜開眼,看見地上破碎的裱框,里面是戚七的畫像。
“啊!”她呆呆地望著地上的畫像,再惶恐地偷瞄吳慎行的神色。
他正瞪著破碎的裱框中的戚七畫像——再救畫像與她之間,他選擇了后者。
雖知不該,心頭還是浮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喜悅。
“是誰給你鑰匙的?”他厲色質問,開口的同時手臂松開她纖弱的柳腰。她很輕,輕得跟羽毛一般無二。
“是衛公子。”她如實回答
“不決?他沒有理由會給你!鑰匙呢?”
她乖乖地將鑰匙交到他手里,“他要我進來看看配得上你的幸福有多好······”
他冷哼一聲,“你若是有自知之明那是再好不過了!把證據交給我,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銀子,讓你不虞匱乏。”
“我只要你······治好我的后天心疾,我希望能當你······暫時的幸福。”她膽怯地交纏十指,臉蛋紅通通的。
吳慎行爆出了一陣冷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這才開口反問道:“幸福?那是什么東西?你認為就憑你這全身只有骨頭的女子能給我幸福?”
“我當然······比不上戚七姑娘。可是——可是,我會努力做好的。”
“你就連親吻七七的腳指都不配。”他陰狠地抓起她的細腕,意外地發現十分冰涼,就連摸起來的觸感也有些凹凸不平。很淺顯,但他的力道強勁,所以勉強感受出來。
那些不平的肌膚是因他而起的!
細白的疤痕從看見她的第一天開始,時時刻刻映入他的眼,他的心。倘若不是他當年的報仇心切,也不會害她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尤其是這些傷疤······隱沒在衣裳下的,又究竟還有多少?
她的手,蒼白而無力。從發現她的疤痕之后,就明白當初那封信歪七扭八并非是她刻意營造的,而是當年的手傷讓地無法再工整有力地寫字了。
為了戚七,他害慘了她!
“至少我可以幫你拒絕來自各方的相親啊!”她討好地說:“我還有點用處的,是不是?”她怯懦懦地綻出笑容。
“別對著我露出小狗似的笑容。”他苛叱道,“出去。”他摔開她的手。
齊念芯瞄了他一眼,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
靜悄悄的屋子里只徒留吳慎行一人——
他有五年的時間沒再進過這間屋子了。怕觸景傷情,也怕自己一旦走進這間屋子里,就再也走不出去。剛才,他真的以為是戚七的幽魂回來了。
在五年前剛失去戚七之時,曾有一陣子他渴望戚七的魂到茶飯不思的地步,剛剛在剎那間,他真的誤認為齊念芯就是戚七,但她們二人之間的差異太多了,他又怎會誤認?
“倘若不是最近不再作支離破碎的夢,我又怎敢進來?”他蹲下身,從摔壞的裱框中拿起戚七的畫像。如今就連看著她,也不是那么痛苦的事了。
是情淡了嗎?亦或者,已逐漸成為回憶?
就在剛才,戚七與齊念芯之間,他選擇了后者;就連眼下,他也為齊念芯可能昏厥在某個地方而惱怒。她的手十分冰冷,又沒足夠的營養與體力。
他咬牙,半晌過后他松開了牙關,無奈地輕嘆一聲:“那全身上下沒半點肉的女人攪亂了我的生活。七七,倘若是你,你會如何做呢?”
倘若半月前有人問他:五年來,吳慎行曾在乎過什么?
夢里支離破碎的戚七——這是他唯一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