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銀輝的拳頭被張晨雨擋住,他不屑冷哼,“要么打死我,要么少逼逼。”
張晨雨眉頭緊皺,變拳為爪,抓住銀輝的手臂旋身一擰,一腳踹在他背后。
銀輝的臉重重的磕在地上,滿嘴青草與泥土混合的味道,劇痛席卷全身,右臂動不了了,不是被卸了就是斷了。
看臺上,賈步已經紅了眼眶,安小菜捂住嘴巴說不出話來。
現在的局面真的沒必要堅持了,誰都能看得出來,銀輝沒了強大的電力支持,即使堅持也贏不了張晨雨。
可是之前能用屎尿遁躲避挑戰,動不動就躺下耍賴的銀輝此刻好像變了一個人。
即使鮮血染紅了臉,右臂軟軟的垂在身側,也依舊咬著牙爬起來,揮起僅剩的左拳,帶起電弧又一次攻向張晨雨。
砰!
不到十招,銀輝又被打飛,在地上滾了無數個圈才停下來,忍不住噴出一口血。
旁邊的裁判剛張開嘴,銀輝就忽然高舉起左手,然后曲臂撐起肋骨斷裂的身體,堅強的爬了起來。
“老子離輸……還早呢……”
他的右眼皮腫得只剩下一條縫,站起來之后轉頭朝西門守的方向看了一眼,對他露出一個痞氣的笑容,然后踉踉蹌蹌的沖向張晨雨。
張晨雨也轉頭看向西門守,可是西門守的目光始終落在銀輝身上,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張晨雨拳頭緊握,心中的委屈頓時化作憤怒,主動迎上了銀輝。
滿場寂靜,隨著銀輝的電能逐漸耗盡,場面幾乎成了單方面毆打。
所有人都擰著眉頭看銀輝一次又一次被張晨雨狠狠的打飛,但是無論張晨雨打斷了銀輝多少根骨頭,他都能重新再站起來。
“你就不怕死嗎!”
張晨雨怒吼一聲,一拳砸在銀輝臉上。
滿臉是血,臉腫到幾乎無法辨認的銀輝被打得雙腳離地,重重的仰面倒下,他含著自己碎掉的牙齒和血,蠕動嘴唇,無聲的說出兩個字。
“怕啊……”
張晨雨那只沾滿銀輝鮮血的拳頭微微顫抖著,低聲問道:“那你就不能放棄嗎?”
倒在地上的銀輝順著眼睛僅剩的縫隙望著天空,還能動的手指摸到地上一張壞掉的卡牌,銀輝用力捏住卡牌,蜷起身體翻轉,咬著牙又爬了起來。
“我放棄……有人會很失望……我不想讓他因為我……失望……”
張晨雨渾身一震,看著眼前這個幾乎已經成了血人的銀輝,聽著他說的話,忽然想起那一天。
西門守去執行任務,可是卻很久都沒有回來,她等了足足有一個月,最后用盡一切辦法才知道他去了哪里。
當她趕到出事地點的時候,正好看到西門守像是從血漿和碎肉的池子里泡過一樣,只能看清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
他背后背著已經死去多時的戰友,手上還用力拖著一個戰友殘破的尸體,手腕上纏的全都是死去隊友的姓名牌。
他幾乎失去了神智,認不清自己在哪,不知道周圍有人,只是不停的念叨著:“不能放棄,不能讓大家失望,繼續走,我一定會帶你們走出去的,我不會放棄……”
任憑大家在旁邊怎么喊,怎么阻攔他,他都堅定的往前走著,也不肯放下身上戰友的尸體。
直到龍歡出現,一拳打醒了他,他才抱著龍歡歇斯底里的大哭起來,大叫著擦拭自己身上的血,就連龍歡都按不住他。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這個無所不能的老師,原來也會有這么無能為力,這么脆弱的一面,他也會害怕,會崩潰。
“只要我……還能站起來……就要……揍你……”
寒光一閃,銀輝揮舞著卡牌掃過張晨雨的下巴,帶起一串血珠。
失神的張晨雨沒有閃避,但本能的反應讓她揮起拳頭,可是銀輝卻堅持不住自己倒下了。
“你還記得……西門老賊的……第一課嗎……”
張晨雨瞳孔猛縮,西門守給她上的第一課,是關于堅持和不放棄。
可是她,卻放棄了自己的老師。
銀輝腫脹滲血的臉上露出鄙夷,“當西門守的學生……我是……差了點……但是你……不配!”
張晨雨踉蹌后退,萬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