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肩并著肩坐了一會兒，聊了一會兒，楊露白講起了何洛希和唐思潔的事情，裴玄度聽后表現得并不太意外。
楊露白征求他的意見，問他自己要不要聯系一下唐思潔，他說，“別了吧，他們自己的事，你讓他們自己解決。”
“但是總得先確認思潔的安全吧。”
“她為什么會不安全？”裴玄度反問她，“你是怕她因為這點事就想不開？”
“那倒不至于，思潔還沒那么脆弱。”
“對啊，思潔很勇敢，她就算暫時不敢面對何洛希，之后也總會面對的。她不是那種一遇到事就逃跑的孬種。”
楊露白被裴玄度這話說得心里一緊，因為她聽得出來，這是裴玄度無意之間在貶低和否認他自己。
思索了幾秒，她抬手覆上裴玄度的手背，對他說，“你也很勇敢，也不是孬種。”
“我？”裴玄度自嘲地笑著，搖了搖頭。
“我說真的，不是安慰你。”楊露白的語氣嚴肅了起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答應和你在一起？難道就因為那一本日記和一個指環？”
“不是的。是在一天一天當中，我看到你的改變，看到你正在向我走來。裴玄度，你真的已經做得很好了，我希望你有一天能發自內心地喜歡和接納自己，就像你一直以來喜歡我這樣。”
裴玄度本來下意識想否認，想說自己做不到，但是轉頭對上楊露白堅定的視線，否認的沖動化為烏有，只留下一聲，“好。”
楊露白把手從他的手背上移開，扭頭看向窗外，道路上的積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
往年北京的冬天降雪量是很少的，今年比較多，可是到底還是積不住，很快也就化了。
“我想看大雪了。”她說，“等快春節的時候，我們一起回家吧？”
“好。”裴玄度依然這樣回答。
楊露白看他像是不管什么要求都會答應的樣子，就“變本加厲”地再補充一句，“我還想和你回高中。”
“好。”
“還想和你在高中里打雪仗！”
裴玄度終于沒再只說好，他笑了，抬手捏捏楊露白的臉，“我沒問題，楊老師不怕被人拍到就行。”
“我不怕。”楊露白也笑，“我還要帶你回家，見我爸媽。”
她看見裴玄度的笑容淡了下去，立刻發覺自己是開心過頭，說錯話了。
對于裴玄度來說，原生家庭是難以啟齒的一部分，她想帶他見家長，那他相對來說就也該有回應，可他該怎么帶她去見呢？
這是他的心結。楊露白想，這件事應該也得慢慢來才行。
在裴玄度開口以前，她急著轉移了話題。
“對了，梁蕊走之前我好像還聽見她說，什么她媽媽說你們家人都怎樣怎樣，這是怎么回事啊？她媽媽該不會也和你們認識吧？”
“我不知道。”裴玄度本也想提這件事，方才一直在說別的，就暫時忘了。“我說過，我和她的交情沒好到那種程度，所以事實上我根本沒見過她媽媽。”
“啊？”
“可能，我之后需要去問問我爸。”裴玄度低下了頭，片刻，又好像鼓起了勇氣似的，重新抬起頭來，“順便和他說，我有女朋友了，等以后有機會，帶你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