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貢獻度層級的村子,為了晉升到層級更高的村子,都在進行同層級的競爭。
而一級村子,則為了搬進城里和家里有人升仙,也在進行同級競爭。
村莊的層級劃分取決于整座村子的貢獻度,這本身就會讓村子一方面積極生育人口,令一方面又不允許存在不創造生產價值的人口。
而那些被篩選淘汰的,以及不融入這種制度的人,就被遷到沒有資源的窮困村莊,自生自滅。
參與競爭的村民們互相增加對方的積極性,以及對制度的信任。
一群群堅信制度,積極參與的人聚在一起,談論的當然是這種制度競爭的積極面。
于是在他們眼里,即使每年全村產出的八成、甚至八點五成都上繳了人仙峰,他們也不認為那是稅收,而是他們勤儉節約,積極生產的成果,是自愿交換了貢獻度的結果。
‘高明啊、高明!’丁文不止一次在心里贊嘆,如此高明的制度設計,創造了王礦村奇跡般積極奮斗的現狀。
按這村民的說法,這簡直完美的無可挑剔……
可是,丁文腦子里有太多城主的閱歷,即使這些城主中絕大多數不會很積極的考慮太多,但許多人的經驗匯總之后,也很容易發現一些基本的事實。
譬如資源總是有限的,不可能滿足所有人;譬如代價總會有人承受,只看如何轉移,又以什么方式轉移;又譬如資源和財富也一樣在轉移……
積極參與競爭的村民們不必說,他們需要很多代的積累才能輪到那有限的名額,而這期間的漫長時間中,每天都在進行超常規的積極勞作生產,同時又不敢多消耗額外的資源。
勞作的成果比別處都多,而享用的收獲又比別處都少。
與這種情形相對應的,只有奴隸村了。
不過,比起奴隸村連人都當不了,王礦村們確實要好的太多了。
但丁文知道,這方面的代價一定是被轉移到另一些群體身上了——那些不能參與競爭或者被淘汰的群體!
至于參與競爭的人群,未來能夠這么走向預期的未來嗎?
丁文知道那也不可能。
且不說黑云仙山還能不能穩定占據現有的領地一百年、兩百年甚至三百年。
只是城市里可以容納的居住人口就是有限的,即使不斷的擴容,仍然有其極限。
現在的情況其實說白了,就是大量的村民替城市的居民在供養黑云仙山,隨著時間的推移,城市居民不斷增多,比重越來越大的時候,黑云仙山的資源缺口也會越來越多。
這注定不可持續,或者是到了臨界點時現有體制被迫更改,或者是通過別的方式調節城市的居住人口。
也就是——有村民們進入城市,也有辦法讓城市里的人因為‘過錯’被驅逐出城市,回到村莊。
只有實現了這種交換流動的平衡,這制度才能維持的更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