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特嘆氣嘆得肺都要噴出來了:
“可是我從明天開始,就要常住法師塔了……”
“嗯嗯嗯嗯,看到你的法師袍了,恭喜恭喜。”光頭主教哈哈地笑了起來:
“既然要一直住法師塔了,那么你說的治療過程,咱們再來演練一遍吧!”
“不要啊——我還要回家——”
“今晚就住神殿!明天一早,我派馬車送你去法師塔!”
格雷特反對無效。光頭主教伸出大手,把他連人帶法師袍一拎,抓小雞似的拎去了后殿。
格雷特在神殿足足忙了半晚上。第二天早上,戰神神殿派馬車送他出城的時候,他完完全全昏睡在馬車里,眼皮子都舍不得張開一下。
也因此,他沒有看見城門外不遠處,有兩個人對著馬車指指點點,滿臉陰冷。
他也更不知道,當天晚上,有個中年婦人進了城主府,滿臉淚痕,大哭大鬧:
“羅曼也是你的兒子!神殿關他禁閉,你說沒辦法救,一個害他的賤民小子,你也說動不了!
你還是不是哈特蘭城的城主?你心里還有沒有他!”
“別喊這么大聲。羅曼的身份,嚷出去不好聽。”城主喬安子爵耷拉著眼袋,慢慢回答:
“那小子……是法師學徒了。”
“他害了羅曼!我的羅曼!手廢了!”中年婦人更加激動,那張風韻猶存的臉龐,咆哮得有些變形:
“你又說他是城衛軍的人,又說戰神神殿看重他,就是不準我報復。拖來拖去,拖到現在,成法師學徒了!我好容易找到人揍他一頓,人家都不敢下手!”
“你找人揍他了?”喬安城主驀然抬起眼皮:
“蠢貨!你知道城衛軍為什么護著他?戰神神殿為什么看重他?他治好了主教治不了的傷!一個治療者,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可是我的羅曼……”
婦人哀哀痛哭。喬安子爵嘆了口氣,拍拍她臂膀,柔聲安撫:
“要是為了羅曼,你更不應該去找那小子麻煩。——知道那小子最近在做什么嗎?他在打一套東西,說是能治好巴倫的手。”
“巴倫那手?”婦人當即停止了哭泣。巴倫騎士的弓箭技藝,在哈特蘭城首屈一指,只是三年前傷了手才沒辦法開弓。“那個賤民說能治好?”
“戰神神殿的消息說,能治。”喬安子爵嘆氣:
“所以,這段時間你忍一忍,不要去動那個小子。如果巴倫的手真能治好,我再去找泉水神殿,讓他們放羅曼出來醫治手傷。神殿再怎么嚴厲,還能不讓人治傷么?”
婦人漸漸收淚。想了想又有些慌張:
“他不肯治怎么辦?之前,之前……”
之前征調對方參加搜索啊,把人抓去神殿啊,一件一件,都是得罪人的事情。那個賤民要是記了仇,不肯治,怎么辦?
所以啊,你為什么要找人揍他呢……
喬安子爵又想嘆氣。然而情人是自己的,兒子,雖然是私生子,也是自己的。羅曼還是私生子里唯一的騎士,平時也頗為討喜,能看顧,還是要看顧一下的。
“沒事,有我在呢。”他輕聲細語地安撫:
“巴倫的手要是治不好就算了,如果能治好,我請戰神神殿幫忙。有神殿和城主府在,那個小子,還敢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