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只需要知道,現在他和蟻俠合作,有與女妖一戰的本事,而擊斃女妖有助于完成世界交代下來的任務,這就夠了。
走出威利集團總部,陸銘上了鬼車,而蟻俠已經先一步行動。
目標簡單直接且明確——那淡藍色的光球,那響徹天際的騷.浪笑聲,就是最好的坐標。
鬼車上,劉江與陸銘坐在前排,眼看著身穿新型戰甲的蟻俠筆直沖向遠方,劉江沉默踩下油門,鬼車啟動。
直到此時,直到此刻,陸銘方才平靜開口。
“如果你心里不爽的話,咱們可以搞死他的。當然不是現在,而是薩格拉斯死掉之后。”
所謂親疏有別。
劉江是陸銘的人,他不爽蟻俠,如果他對蟻俠有什么想法,陸銘必然會站在劉江這邊。
聽罷,劉江目光幽深,他想了想,轉頭看了眼陸銘,嘴角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這個倒不需要。我剛剛只是聽他那番話,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我之前的遭遇。”
“后座那仨殺我的時候,也沒問過我的感受。”
“蟻俠這人引爆炸彈的時候,可能也沒問過莊園里仆役保安們的感受。”
“他們真有區別么?”
“我的想法可能偏頗,但至少我是真的這么覺得的——他這個不是正義,或者只是他自己的正義。”
“其實我也能理解蟻俠的思路。今天用一百多條人命葬掉一名超級罪犯,可能就會在未來救下一千,乃至一萬條無辜者的生命。”
“我只是帶入了那一百多條人命的角度上。”
說到這兒,他便不說話了,車輛隱身緊跟在蟻俠身后,當看到蟻俠掏槍射擊之時,劉江方才再次開口。
“陸銘小哥,你說世界上真的存在絕對的正義么?”
陸銘搖頭不語。
劉江平靜道:“我猜大概率是不存在的。”
“每個人都有對正義的理解,每個人對正義的理解也都不相同。”
“既然如此,那你說,人們創造的這個名為正義的詞匯,還有什么意義呢?”
說完,劉江突兀晃神,他尷尬笑笑,撓了撓頭:“一不小心就說多了,你也別笑話我。”
陸銘嘴角挑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打開車門,走下了車,臨關閉車門的那一刻,陸銘方才開口。
“你放心,我跟蟻俠不一樣的。”
“我不會像他對那些保鏢仆役一樣去對你。”
“道理很簡單,因為你不是我的保鏢,我的司機,我的仆役,你是我的親人啊。”
劉江登時愕然,他看向副駕駛門口,卻只能看到陸銘的背影。
低沉的聲音從陸銘口中傳出,直入劉江耳畔。
“蟻俠能夠犧牲少數人,成全多數人,是因為他沒有親人,也許都沒有在乎的人。”
“但現在的我不一樣啊。”
“我有你,有影子,有牙牙,有大廚,有伢子,有艾比艾莉,還有希望。”
“你們就是我的親人,我的羈絆。”
“雖然,其實,我也不太理解羈絆是什么,但想來就類似于我與希望之間的聯系吧。”
“我陸銘沒什么大道理,也不會講什么大道理。”
“但我覺得吧,如果硬要讓我講什么對正義的理解的話,保護你們,保護我的親人,維持我們的羈絆,這應該就是我的正義了。”
說完,陸銘牽強咧出了一絲難看的笑。
“世界上也沒有比這個更大的正義了。”
車門關閉,陸銘邁步向前。
看著前行中的那名瘦弱男子,劉江想想也笑了。
他笑得開心,也發自內心。
“親人啊……”
一個對劉江來說相當陌生的詞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