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在越陽樓點頭回答,準備再問些什么更加具體的線索時,從迎門的大殿旁,卻是忽然傳來了一道成熟而慵懶的女聲。
“如果官差大人你接到的報案信息沒錯,是從漆水河上游漂流下來的殘缺尸體的話……唔,應該有很大可能就是我那討人嫌的四師弟賀什么什么了。”
“賀什么什么?”
聽到這個奇怪的稱呼,越陽樓疑惑問道。轉過頭,朝聲音來源處望去后,卻是看到了一個明艷不可方物的黃冠坤道,不由得將視線停留在那張絕美的臉龐上半分。
似乎是早已習慣被人注視的感覺,從囚龍觀中走出的這位絕美坤道倒也是不意外,素手推了推頭頂似乎是因為出來太著急而有些歪掉的道冠,自動忽視掉了無關群眾,朝人群中那個最為醒目的俊秀少年輕笑了一下,然后淡淡道:“自然是我那位葬身魚腹的四師弟了,像他這種身上沒一樣出色的蠢貨,可不值得我費心記下他的名字。”
“但是,說起來……”她忽然間頓了頓,又話音一轉,朝越陽樓輕笑,問道:“這位公子你好像還沒說自己的名字是什么呢?”
“我的名字?”越陽樓語調變得有些古怪,望著坤道這絕美的面龐,想到一來就被她忽略掉了其余人,心中莫名的突然閃過了一個荒誕的念頭:莫非說,難道這個道姑還是個顏狗?
心念電轉間,他隨即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異樣的答道:“越陽樓。”
聽到這個名字,一瞬間,那名絕美坤道的神色也有些錯愕,好像是想不到居然這么巧就撞到了越陽樓。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將要入門的小師弟啊。”她捂著嘴輕笑,態度忽然間就轉變了:“既然是自己人的話,那小師弟你跟師姐我就不必見外了吧,我俗家姓名余殸仙,道號玄牝子,小師弟你叫哪個都可以啦。”
——魚甚鮮?
“……原來是余師姐。”越陽樓愣了一下后,才遲疑答應,沒有直接按照對方的意思,而是選取相對較為禮貌的余師姐。
反正他也是準備順著便宜老爹的意思拜入囚龍觀了,這聲余師姐叫起來,他倒也是毫無心理障礙,十分符合人設的,扮演好了羞澀的(起碼現在看起來是)美少年師弟的這一形象。
見到余殸仙臉上一閃而逝的滿意之色,越陽樓便知道是自己猜對了,想到昨夜之事或許與這具尸體間可能存在的聯系,趕忙乘熱打鐵,指了指手邊沉默的岑青崖道:“這位岑教頭曾經也教過我一段時間的武藝,現在他公事在身,死的又是咱們囚龍觀的人……唔,余師姐,如果可以的話,你看能不能稍微配合一下?”
雖然不明白越陽樓為什么對這起案件這么感興趣,但看從于情于理兩方面,岑青崖心中都是找不到不配合的理由,只能隨即順著話頭往下配合道:“在死者身份的辨認問題,以及死者生前經歷的問題,某確實是有需求向囚龍觀方面進行詢問。”
見到這兩人配合默契的樣子,余殸仙頗為意外的挑了挑秀眉,倒是沒想到自己這位小師弟居然和這個一看就是粗野武夫的家伙的修習的武藝。
看了看岑青崖滿是老繭的粗大手掌,又看了著俊秀少年絲毫看不出鍛煉痕跡的白嫩肌膚,她很確信的心想道:“應該也只是些熊經鳥伸、仙鶴靈蛇之類的養生功夫吧。”
或許是看在越陽樓的面子上吧,對于岑青崖不情不愿的請求,她倒是出人意料的答應了,微微點了點頭,淡淡道:“既然師弟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也就不太好拒絕了,反正早課什么的缺一天少一天也沒什么,這回我就陪師弟你去一回吧。”
“白渡子道長那邊不用去說一聲?”越陽樓好奇問道。
“那老東西成天道觀里面神出鬼沒的,有事情的時候都找不到人影,才懶得管我們那些麻煩事情呢。”余殸仙撇了撇嘴,言辭間對白渡子這個師傅也是有點不甚尊敬的意思。
“要不是……”
越陽樓敏銳的捕捉到了道姑戛然而止的小聲喃喃:“要不是什么?”
余殸仙也意識到自己言語有失,擺了擺素手,轉口道:“沒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件可能與賀師弟之死有關系的事情而已,等到時候去了現場后,越師弟你自會知道的。”
見到美貌道姑前后言辭的轉變,越陽樓卻只是“喔”了一聲,好像只是隨口一問的樣子,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
“既然如此的話……”
望著周圍囚龍觀門口趕著想要進道觀上香、卻被以岑青崖為首的幾個公門捕快擋在前方不敢上前的眾多香客信眾,越陽樓他笑了笑,伸手攬住岑青崖的肩膀,把他拉到了路邊,輕笑著,隨口道:“岑教頭,那我們也就趕緊出發吧,要是能早點辦完事回來的早的話,說不定我還能請大家到鎮子上找個館子吃上一頓晚了的早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