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目光所指,人群自動分開了,瞧著越陽樓和余殸仙兩人儼然是一副狗男女的模樣,這個出聲的蠟黃臉中年人眼中便閃爍起了惱怒的意味,頓時咧開嘴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豁爛的牙齒:“諸位鄉親們還請暫且安靜一會,咱家這門滾油鍋的手藝可和我前面展示的吞火砍頭不同,乃是祖宗傳下來的手藝,不肯輕易泄露示人,要想看的話,還得按咱家這里的規矩來,需得請個如這位小兄弟一般相貌堂堂,未來注定前途光明的年輕人來替在這里壓住煞氣。”
“只是稍微在這兒站一會的小事兒而已,這位小兄弟應該不會拒絕吧?”
蠟黃臉漢子這要求一提出,觀眾人群的聲音便驟然嘈雜混亂了許多,換成是別人這么故弄玄虛的話,這些觀眾倒是有很大可能只會大噓一聲然后走人,然而可是,這伙外鄉人卻是有先前吞火食炭、腰斬砍頭的戲法玩意在前,雖然看上去可怕了一點,但要說是新奇的話,倒也是對這些沒怎么見過世面的鄉人們來說,真的新奇的沒邊了。
想著“只是……”想著“……而已”,為了看到接下來的滾油鍋,大家便都將目光轉向了越陽樓的地方。
“要我現在去把他們……”見到這架勢,余殸仙立刻關切的朝他“柔弱無力”的小師弟投來了一個眼神,并將手悄然按在了腰后藏著的刀柄之上。
——北方的道門向來講究“刀即是道”,認為一切空泛的理論都必須要落實在實際的物質之上,因此,在這些出家人間,佩刀也常是成為了一項優良的傳統習俗。
“不必,不必。”越陽樓連道兩聲,將手同時按在了余殸仙按刀的素手之上,再一次制止了她的動作,輕聲笑著道:“師弟我可不忍見到像師姐這樣的美人兒素手上沾染那等俗人的血腥氣,正好剛才不是還說要找到這伙外鄉人有問題的證據嗎?現在倒好,他們這不就是在自己直接把東西都送到咱們手上了嗎?”
“那,師弟你小心。”余殸仙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便道。
作為這個世界天生掌握著道術力量的“少部分人”,她這也算是藝高人膽大了,反正以她的速度而言,只要想,便隨時都可以一瞬間動手取了那幾個人的性命,在這樣的情況下,既然小師弟想要陪那些外鄉人玩一下的話,那就任由他去玩唄。
見余殸仙答應的這么快,越陽樓心中也是有些意外,不過他也畢竟是沒有讀心術,不可能完全猜透一個人心思,只能從這么對自己放心的表現來推斷,大抵是她掌握著的道術,或許與“非人的極速”有關。
想到這里,越陽樓頓時又放心了些,迎著那期待自己上前配合表演的目光,這俊秀少年便頓時露出了一個輕柔而愉快的笑容。
“好啊,為什么不呢?”
真是又一個天真的蠢貨……蠟黃臉漢子在中嗤笑了一聲,看著那少年和身邊美人竊竊私語、不舍告別的模樣,嘴邊的笑容也是越發的燦爛親切,暗藏著深沉的惡意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煩請小兄弟你代替我站到位置來。”
他指了指槐樹下,紅漆案臺前的位置。
越陽樓微微頷首,乖巧的聽從蠟黃臉漢子的命令走到案臺前,目光很是好奇的落在了三具神龕中供奉著的三尊“神像”身上。
和底下的案臺一樣,這三尊神像漆器的材質,以陽刻陰蝕的手法,在上面摹畫出了形象——不過,與那些平常的神像佛像不同的是,這三具神龕中擺放著的塑像,卻并非是人類,而是三只造型各異的古怪猿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