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在他眼里根本沒有什么與常人的同理心一樣。
——也許,這才是這個怪物的真面目也說不一定。
蠟黃臉漢子頓時恍然大悟后,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后怕,卻再也不敢多動多說什么了,滿臉鼻涕和眼淚,整個人就那么滑稽的癱在地上,保持著臉部著地的動作,絲毫不敢動彈,生怕越陽樓不耐了,腳上加點力氣,干脆給他腦袋上開個翻了的顏料鋪子。
看到他這個樣子,越陽樓可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用刀面將蠟黃臉漢子的下巴挑了上去,勉強抬起頭,輕笑著囑咐:“我需要的只有不會說話的工具,沒有吩咐你的時候,下回可不要瞎動作了呀。”
“大、大人您說的是。”蠟黃臉漢子結巴著回答,要不是怕托在下巴上的長刀,這一刻他肯定是會瘋狂點頭的。
至于越陽樓要留下他的命做什么嘛……
他也不敢說,他也不敢問。
“早像現在這么聽話就對了嘛!”
越陽樓滿意頷首,這才收起了長刀,并將紙傘放下,抖了抖上面的雨水,自顧自的先一步走進了破廟,打量起正堂上供奉的那尊無頭木佛像。
“原來你在這兒。”他挑眉道了一聲,隨后走到火堆前,將燃燒著的佛頭撿了起來,笑了笑后,便徑直將焦黑猙獰的佛頭給殘缺的佛像重新安了上去,湊成了個古怪的模樣,只是再也沒有半點原來的慈祥可親。
忙完了后,越陽樓終于注意到蠟黃臉漢子了,見他還癱在原地不敢動彈,便朝他不耐道:“還愣在那里干什么,不趕緊滾進來?”
“是,大人!小的我這就滾進來!”
聽到這話后,蠟黃臉漢子如蒙大赦,臉上擠出阿諛奉承的模樣,真的按照他所說的滾了進來。
看到他這個樣子,越陽樓反而皺了皺眉,不過卻沒有說什么,而是撣了撣佛像前供桌上灰塵,又指了指對方道:“過來,躺上去。”
蠟黃臉漢子不敢反抗,依話照做后,但最終還是忍不住不詳的預感,猶豫著問道:“……大人,這是要做什么?”
寂靜中,越陽樓隨意撇了他一眼,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擔憂恐懼,隨即拿出一塊細膩白布,一邊擦拭著長刀,一邊象征性的道:“只是要從你的身體取出一塊不該在身上的肉而已,不必擔心,取出后,你也就對我沒用了。”
由于只剩下最后的一根稻草,他這話落在蠟黃臉漢子耳中后,便自動理解為了只要配合越陽樓的動作,自己的小命就能得到保全!
咚、咚、咚。
蠟黃臉漢子激動的心跳加快,只一瞬間,越陽樓便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重新燃燒起來的點點希望、以及頑強無比的求生**。
真是有趣啊……越陽樓輕笑在心中玩味感慨了一聲,不知道是出于憐憫、還是出于想看樂子,最終并沒有戳破他那一廂情愿的自我欺騙。
一個草芥人命、妄用邪術害人的渣滓而已,能以性命提前他道術修行之路,安樂而死,豈非上輩子積下來的福報,快哉快哉也?
“道術呀~”
他輕聲呢喃那兩個凝結凡人一切美好企盼的字眼,語氣感慨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