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陽樓沉默了一下,說道:“這林子確實是有些問題。”
對照岑青崖先后兩次來到這里的體驗變化,眼前密林的詭異現象無疑正在向他說明。
原本應該第三天開始的祭龍雖然被白渡子決定延遲到了第七天,但一些隨之而開始……或者說重新漸漸復蘇的詭異莫名之物,卻是并沒有一同延遲,而是仍在按照慣性,從溺斃于深海的長眠睡夢中,漸漸向上升浮,侵蝕來到常理的世界。
“沒錯……所有人剩下的時間,都已經不多了。”沈詢在內心中喃喃了一聲,抬起頭,朝著視線盡頭的某個地方遠眺,旋即皺起了眉頭,轉移了話題。
“岑教頭你看看,那邊是不是就是你上次來過一回的漆水村了?”
順著他的手指所指的的方向,只見山脈蜿蜒盤旋起伏,赫然在山腳之下,一眾色調偏暗的低矮建筑物便映入了岑青崖的眼簾。
酉時與戌時交接,此刻已是天色將暮、黃昏將近。
呼、呼、呼……
略顯濕冷的寒風吹過山間,陰冷的異常,其中的寒意更是仿佛要浸透骨髓血肉。
忽然間,某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泛上越陽樓心頭。
山林間,隱隱約約的晃動影像交錯中,輕薄的嵐霧不知從何處飄來,黃昏下,也呈現出一種瘆人的恐怖色彩。
似乎、仿佛、好像……
在那黃昏薄霧之下,越陽樓隱約看到了漆水村中,有無數交錯的模糊人形正在往復走動,然后朝同一個方向,做出了各種詭異而違背人體常識的扭曲動作。
那種模樣、那種神色、那種狂熱……
看到這一景象時,越陽樓內心之中便自然浮現出了一個詞——“崇拜”。
就好像是漆水村內存在著某種詭異的信仰似的,那種正常人絕難以想象的狂熱姿態,毫無疑問,只有“舉行祭祀”能解釋這一切。
為了確認,越陽樓再度定睛一看,可只是轉眼的功夫,仿佛是在向他說明這只是一場他才能看到的幻覺似的,忽然間,當他再次將目光聚集在那片薄霧中的時候,嵐霧中的無數模糊人形卻是全部都驟然消失不見了,根本找不到前一刻時,它們在漆水村中進行古怪舉動的痕跡。
在岑青崖轉過來的目光注視中,越陽樓沉默了一下,并沒有將自己見到的幻覺景象說出來,而避免了也將不甘此事的凡人,也牽扯到那些怪異莫名之物的的注視之下。
道如處暗。
處明者不見暗中一物,處暗者能見明中區事。
或許正是因為他已經接觸過相關的詭異之物,位于黑暗之中,那些相關聯的事物,才會自然而然的走入到他的視線之中。
“走吧,我們到地方了。”
越陽樓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