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案桌上的“炮豚”,他也沒有什么君子遠庖廚的忌諱,當著在座宴席所有人的面,便很是嫻熟的處理起了“食材”。
他將那人上身的衣服剝掉,細細打量了這一身肥瘦正好的皮囊后,從腰窩處數起,他手中尖刀便順著皮膚、肌肉、骨骼的自然紋理,滑入到了這大活人的胸膛內,還很是講究的,兩扇肋骨都只取六到八根,帶肥瘦肉兩厘米,把每根從中截開,刮開每一端的骨膜,使骨骼翹起。
按照俗話來說嘛。
這叫做是“臆子”,也可以喚作是胸叉肉,乃是肚腹的上半截,帶著一層肉一層油的部位,正適合用來燒烤。
作為一個嘴刁的“講究人”。
而在這塊新鮮的胸叉肉上,王害瘋又很是精確的只取了上寬八寸、下寬一尺、長一尺二寸的方塊,然后順骨間隙穿數孔,把鐵簽從排骨面插入,將其簡單的腌制一下,在燒熱的銅爐炙子上,先把臆子烤透,再翻過來再烤帶皮的一面,邊烤邊用刷子蘸花椒鹽水刷在臆子肉上,使其滲透入味,異常認真的親自把關控制火候翻轉。
嗤啦嗤啦的燃燒聲,和案桌上那人漸漸變得微弱的哀嚎聲中。
眾人親眼看著高溫下的帶骨臆子肉一點點變色變熟,看到伴隨著茲拉冒泡的油脂,刷上去的料汁和甜面醬也在溫度的作用下滲進了肉的里面,從外到內,慢慢變得色澤金黃,不僅僅是那令人叫絕的香氣,而且誘人的滋滋聲也不斷環繞在整個宴席上。
很快。
這道“炙”就好烤了。
王害瘋將肉塊從炙子取下,在十幾雙恐懼的目光注視下,旁若無人般,誠摯的親手下刀開始分割,然后讓又端著東西上來的道童用葉子裹了,配上幾杯殷紅如血的美酒,一個個送到了剩余所有人的案桌上。
寂靜之中。
他真誠說道:“美食佳肴,當趁著尚熱之時吃下才好,若是等涼了的話,風味可就不比這時候許多了。”
“這……這就不必了吧,我現在……其實也不是很餓了……”有人聲音顫抖著說
見到先前那副血腥淋漓的恐怖場景,知道這是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身上剛剛才割下來的肉,現在在座的這些人,哪里還有心情吃這玩意啊!
別說是其他的東西,就這些沒親眼見過多少血腥的家伙,連早就把吃下去的東西又吐出來的都不在于是少數,光是少數一些能有膽子說話的,已經少之又少的那幾個了!
“嗯?”
聽到這話,王害瘋向上微微的提高了一個音調,然后泛黃的眸子淡淡的掃了過去,便有些不快的說道:“這道炙子骨頭,可是貧道我在東京苦心求學于一位宮中御廚才學到的名菜,貧道我以前有幸到皇宮內陪著某位大人參與過祝壽御宴,這是在御宴上也是能上得去的珍饈佳饌!”
“我精心為你們準備,如今卻要白費,難道你們也是不愿意來當貧道的……”
他話頓了頓,還沒有說完呢。
下一刻。
剩下的這些都算得上是人精的豪強大族的代表,便當即表示已經克服了并不存在的心理障礙,也不顧烤肉的滾燙,當即就不顧顏面的,直接用手將切好的烤肉用手抓了起來,手也胡亂話也胡亂的,便是大口大口把肉往嘴里賽去,還趁著咀嚼的空隙,一聲一聲“真香!真香!”的叫道,表示愿意要當這位王道長的朋友,遵守他的規矩。
此時此刻。
這些原本身份地位高貴,掌握著權利,向來趾高氣揚之人的模樣,不可不謂之狼狽滑稽,連帶著讓這副眾人瘋狂爭食進食的場景,都顯得具有了幾分諷刺的意味。
而看著的這副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