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間,重重的震蕩波在大地之上擴散,連大腦也被驟然貫穿的似蝠之鳥即刻陷入極度危險的境地,身軀如遭重創。
在激蕩漫天的塵沙之下,從那根骨槍‘楔’入軀體的地方,王害瘋清晰的感覺到維持著自己這具身軀的生機正在被緩緩吞食,仿佛那口兇兵也存在著生命一樣,也從中貪婪的汲取著營養。
但明明已經意識到了這件事。
王害瘋卻沒有像一個聰明人一樣,試圖阻止這種吞食,將骨槍從軀體之中拔出。
似乎正因為是處于絕境之中的緣故,這頭曾為天上謫仙的傲慢獸類沒有感覺到一絲絕望,反而由衷的從心底升騰起了一抹喜悅,如同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這個連人身都沒有了的家伙,倒是情不自禁的大笑著。
“嗤,算是貧道我大意了吧,不過沒想到你身上那個秘密,在這幾天之中,居然會讓你的實力達到這個地步,連現在的我,都已經能擊潰了啊。”
“說出這番話……難道王道長你是認識到差距之后,臨時準備要投降了嗎?”
天空之上,越陽樓漠然的回應,即便已經是確認了這一擊確實是給眼前的敵人帶來了重創,但狀態上也是未曾放松,天辰裝甲維持著開啟的狀態,身上幾十根云龍之骨從縫隙之中鉆出,維持著漂浮于空中姿態。
雖然嘴邊上說著好像是期待王害瘋投降的樣子。
可是在越陽樓心里,他卻其實是早就給這個家伙判好了絕對的死刑。
即便神色上根本沒有一點動搖,但無功縣如今的場景,他從漆水上回來時,可是也清晰看到了的。
那原本一個個多少算是臉熟的鄉人,驟然一夜之間,化作無數行尸走肉游蕩在往日的縣城之中的場景,哪怕是任何一個不想干的外人過來了,除卻恐懼之外,心底之間也該是有那么一點感同身受的憤怒。
而更何況……
“這再怎么說也是我此世之身的故鄉。”
縱使是從得到命叢開始,就一直有意調整了自己的激素分泌機制、和部分情緒遞質的分泌機制,可此時此刻,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卻還是少見的流露出了一點真實的情感。
假如說這個世界就是因為存在著像王害瘋,和自己那位便宜老師那樣的吊人,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
那么,無論是他作為一個認知還算正常的人來說,還是作為一個直接受到損害的人來說……
越陽樓惡劣而漠然的低語:“這種行為,是再理所應當不過的‘復仇’,于情于理,越陽樓、‘我’,都應該徹徹底底的,讓王道長您這種吊人也體會到該有痛苦的吧?”
看著地面上生機像是越來越微弱的似蝠之鳥。
伴隨著“唰”的一聲,似乎是又想看看王害瘋現在的反應,他招手將還在戀戀不舍的骨槍給收攝了上來。
感受到那桿于血肉之中汲取著生機的骨槍的驟然抽離。
而下一刻。
縱使是整場戰斗下來,身上幾乎沒有一個地方完好時、卻也未曾失態過了的王害瘋,卻仿佛因為越陽樓的這個舉動,而遭到什么莫大的侮辱一樣,皺起眉頭,神色肉眼可見的變得不快了起來。
作為天上降下來的‘謫仙’,他本身的性格就是異常傲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