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現在想要叫什么樓陽月也好,還是想要叫原來的蘇曲鈴也好,在我沒有生出殺意之前,這位……樓小姐,我勸你還是早日動身離開無功縣,不要被牽扯進接下來我和白渡子之間的私人恩怨了吧。”
他頓了頓,抬起頭看著她道:“不要放棄僅有的生機,這是看在你相當于已經死過一回,而且還是無功縣最后剩下來幾個人的份上。”
聽到這話,樓陽月墨骨折扇敲了敲手心,眸光狡黠,一挑秀眉道:“越小哥這算是在擔心本公子被你在無功縣做下的‘這番禍事’給牽連到么?”
越陽樓摩挲著暮垂雪的刀柄,隨即擺了擺手道:“如果樓小姐你想這么理解的話,想來倒也是不太錯,不管我接下來囚龍觀一行是生是死也好,此番事了,朝廷道官莫名死于無功、而且還牽連著整縣之人的死亡、以及這十多年間一系列的陰謀……”
“若不出意料的話,等到時候我從囚龍觀脫身,朝廷的人徹查下來,作為和其中關系甚重之人……十有**,我這一遭恐怕就是要以另一種形式‘揚名天下’了吧。”
說到這里的時候,越陽樓的語氣倒不見半分后悔,反而更是有種說不清的期待。
平靜的生活和平凡的生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意味。
他追求長生和道術,本來就是為過得曾經更為精彩,借用某位古龍先生的話來說,就是要“騎最快的馬,耍最快的刀,喝最烈的酒,練最強的神功,玩最美的女人。
如若以比喻來說的話。
他平靜的十七載前半生,就好比是藏在刀鞘里未曾出鞘的刀,以心神日日磨礪,早已足夠鋒利,只等待取得道術的那一天,就要從鞘而出,要一鳴驚人,要讓人知道這是“好一把快刀”!
越陽樓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特殊,清楚以自己的天資,達到他所愿望的未來也是必然之事,只是惱恨白渡子和王害瘋等人那些亂七八糟的謀劃,強行亂了他原本應有的過程,這才誓必要以牙還牙,十倍奉還他們這一場美夢破碎,使十年謀劃盡做東流。
與其說要為王害瘋身死后,要為以這種方式“揚名天下”而擔憂。
不如說,當親手做下這番大事、早就預料到還會有這等機會之后,越陽樓就從心底由衷的期待了起來。
既有十七載磨成這口無二無對的“鞘中刀”在身,他又怎會藏之不肯示人,教世人不曉得自己的名諱呢!
“此去道阻且長,非是正行,而是崎路。”
越陽樓坦然道:“樓小姐你畢竟前身還是蘇家之人,就算在無功縣沒了容身之地,在外在朝也終究有著關系,不至于是落得多么凄慘境地,若是和我這等即將流落逃亡在外的朝廷要犯扯上不清不楚關系,連帶著你身邊的人,可都是要遭殃。”
“然后……終究不美,是吧。”
樓陽月狡黠一笑,提前給越陽樓說出了那個想了想還沒想到的成語。
這話說罷,將墨骨折扇展開搖了搖,她素手撫摸著黑蛇耳墜,即便聽完越陽樓闡明利害,她也是只是道了一聲:“這一生一死之間,既然我改名作樓陽月,那越小哥你可曾想過這之間,現在我究竟是為了怎樣的目的前來呢?”
“你想找我復仇?還是看看王害瘋殺了我之后,我留下的尸首?”越陽樓給出了一個好像很是合理的答復。
“我從未想過越小哥你會死在我那位便宜師傅手下的事情。”
樓陽月搖了搖頭,神色忽然變得嫵媚許多,語出驚人道:“而恰恰相反,本公子也只是想一心以自己的方式報答一下……恩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