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僅僅幾個瞬間之后。
然而,青衣的少女卻是驀地重新笑了。
就像是眼前的可惡女人和自己也并沒有滅門的血仇一樣,樓陽月她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后,隨即擺出了正色,不顧動一動就更加的劇烈的異常痛苦,一正儀態,忽然間,強撐著脆弱的軀體,就沖著眼前的玉京子重重拜了下去!
砰!
首拜稽首,再拜頓首。
這是為請罪之拜、也是為拜中最重之拜。
見玉京子并未閃身躲過這兩拜,樓陽月道:“師祖在上,請先受陽月一禮!”
“我記憶沒出錯的話,我應該是剛剛才說了殺了你無功蘇氏滿門上下吧?”
見到眼前的青衣少女這個樣子,玉京子隨手把手中的節杖拋給原來拿著的年輕人,視線重歸樓陽月身上,看上去也是頗為饒有興趣:“按照道理來說,這禮你不應該拜,而我也不應該受,可是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我倒是也想讓你來說說了。”
“當然是因為陽月有罪。”
樓陽月仍然叩首的姿態,沒有抬起頭來,就平靜的說道:“陽月有罪之處,就在于竟然膽敢先斬后奏而先殺了王害瘋,壞了南玄門在無功縣的布置。”
“……哦?”玉京子拖長了聲音,雙手抱胸,俯下了身子,忽然間鼻翼翕動了幾下,輕輕吸著青衣少女發絲間的淡淡香氣,然后伸手就將她拉了起來,緊貼在她的耳旁,舔舐著耳垂,溫聲細語道:“那按照樓小姐你的說法,難道這么大的罪過,你就想用這么一禮償還了么?”
強忍著內心的厭惡之感,樓陽月垂落在身側的素手攥緊又松開,從玉京子柔軟的懷抱中掙脫,再度叩首于地,幾乎是重復了一遍先前的話說道:“師傅在上,請再受陽月一禮!”
玉京子察覺到了這話之中的異樣,將少女再度拉了起來,輕笑一聲道:“哦?從師祖變成了師傅?”
“既然陽月已是殺了師傅您形同愛子的徒弟,而這件事也無法挽回,那么陽月也只好就再還師傅你一個更好的徒弟、更好的愛女了。”樓陽月如此說道說這話的時候,把頭低了下來,也未曾直視玉京子玩味的眸子。
“你在騙我?不,你肯定是在騙我!”
玉京子惡趣味的伸出玉手,將少女滑嫩白皙的臉蛋捏了兩下,異常篤定的道:“你想要隱瞞那個叫越陽樓的小子,讓他好有機會離開無功。”
一時間,樓陽月沉默,沒有說話,雖然是看似溫和親昵的表現,可青衣少女卻分明感覺到玉京子這個瘋女人隨意而放肆的殺性深藏在每一個動作里,可能下一刻就性起而扼斷她的脖頸,也可能就只是單純的想這么做了而已。
僅有生路在前。
她只是默默的伸出了已然爬滿了許多扭曲的邪異字符的雪白皓腕,將那些即將融入到身軀的命叢法箓的特征,給眼前似乎能看透人心的高挑美人展示看。
這一動作背后。
樓陽月在賭,只能賭,賭玉京子不會殺她,也賭南玄門用人當真是百無禁忌,只重視最終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