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甲發出一陣痛呼，額頭上出現了一絲絲冷汗，左眼已經完全失去了視力，只有右眼還是正常的，并且面部還在微微抽搐。
寧缺臉色突然變得十分不好，有些慌亂無措的看向張甲。
“給我弄一點水來，快！”張甲瞳孔微微煥散，焦急的對寧缺說道。
寧缺連忙點頭，飛快地將不遠處的水桶里的水倒在盆里，端過來給張甲。
張甲毫不猶豫的直接將頭埋進了盆里，并且三下五除二將臉上的血液給清洗干凈。
同時，他的框里瞬間又長出了一顆眼球，不過很快就再次被眼眶里的腐蝕性給融化掉。
慢慢的，張甲一頭栽倒在地面上，寧缺連忙將他扶起來，并且用繃帶將他的眼睛給包了起來。
幾天后，張甲痛苦的睜開了右眼，左眼上的疼痛依舊還在，不過不知道是因為疼痛減弱了，還是已經麻木了，并沒有剛開始的時候疼。
“少爺！張大哥醒了！”就在張甲發呆的時候，窗外傳出了桑桑的聲音。
片刻后，寧缺臉上帶著歉意的推門而入，并且輕輕的將手里的酸辣面片湯放在桌子上，說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對不起！你的眼睛大夫說可能以后都看不見了……”
說完寧缺鞠了一躬，而后輕手輕腳的走出了屋子。
張甲呆了呆，輕輕將綁在臉上的繃帶給扯了下來，對著面前的鏡子，他看到了他自己的臉，和一只蒼白的眼睛。
又過了好久，張甲將面前的酸辣面片湯一口氣吃了個干凈，而后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鞋子向門外走去。
寧缺見到突然出現的張甲，連忙放下手里的酸辣面片湯，過去攙扶張甲，張甲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用。
不過他走路確實有些不穩，但是這并不影響他的行動。
寧缺也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鍋，亦步亦趨的跟在張甲身后，張甲沒有理會他，看著他也是心情十分不爽，雖然他不是有意的，但是絕對是他的鍋。
徑直來到自己的藥箱前面，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塊鏡子，坐在藥箱邊上，用鏡子仔細的觀察這自己眼中的灰白色。
“大夫說了，你的眼睛……”寧缺看到張甲的樣子，以為張甲有什么想不開的，著急的勸道。
“那個庸醫開的藥？”張甲從藥箱里拿出一個小小的工具，輕輕的將眼睛周圍的藥渣給夾下來，對寧缺說道。
“額……城里有名的張大夫，在你這里就成了庸醫了？”寧缺抽了抽嘴角說道。
“不然呢？這破藥能治眼睛？”張甲撇了撇嘴，他自己的身體他自然比別人了解。
“額……”寧缺抽了抽嘴角，不過沒有說什么，他知道張甲確實真的有本事，就從幾天之前治療桑桑就可以看出來。
在張甲的感受里，他的眼睛里有兩股能量相互糾纏，一股熾熱，瞬間就能將他的眼睛給焚毀，另外一股陰寒，在眼睛被焚毀之后，瞬間修復了他的眼睛。
后來漸漸的達到了一種平衡，他的眼睛也就維持在現在這種樣子，不過應該不久之后就會有一些變化，因為他感覺到眼睛里的兩股能量正在緩慢的融合。
只不過以后能不能看得見，就只能向昊天祈禱了。
想到這里，張甲瞅了一眼寧缺，而后說道：“房子找好了？”
“嗯！臨四十七巷，老筆齋。”寧缺點了點頭說道。
“嗯，以后我會去逛逛的，你可以先走了，我自己沒問題！”張甲頭也不抬的說道。
寧缺猶豫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直接離開了張甲的院子，并且悄無聲息的在張甲的桌子上留了二十兩銀子。
張甲輕輕的笑了笑，剛好，他也沒有多少錢了，寧缺留下這些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接下來幾天，張甲將藥材種在了院子里，同時也仔細的觀察著自己的眼睛。
經過幾天的觀察，他發現自己的瞳孔正在微微分裂，并且每天晚上都會奇癢無比，不過他總是提前將自己的雙手給綁起來，不讓自己去撓自己的眼睛。
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左眼也勉強可以感受到光線的存在，不過啥也看不到。
這時候寧缺留下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他不得以在不遠處的街上擺了一個攤，先賺一些牌匾的錢再說，正好也可以給自己提前積累一些名聲。
“小子，你這眼睛？”一個穿著有些破爛的老者，看了一眼張甲的左眼，有些好奇的說道。
“沒事，過幾天應該就可以看得見了！”張甲用右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看著，滿不在乎的說道。
老者嘴角微微上揚，說道：“看你的樣子，應該不是打算賺多少錢吧！”
張甲點了點頭，靜靜的看著面前的老者。
“呵呵！我幫你寫一個牌匾吧！不然你這看起來也實在是磕磣！”老者笑了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