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的，是她們的。”莫山山瞳孔微微有些發散，毫無波動的說道。
“那你一個姑娘總得用一點吧，不然多沒精神。”張甲頭也不抬，將其中一罐拿在鼻子前嗅了嗅。
“修行之人為什么要在乎這些。”莫山山語氣很平淡，面無表情的看著張甲說道。
“修行之人為什么就不用在乎這些了？修行之人也是人，身上也帶著人的天性，就像一株藥材，無論十年的，百年的，不也年年都要花開花落，歲歲枯榮？”張甲撇了撇嘴，大概猜出了脂粉的材料，抹了一點在手心，走到莫山山的身旁。
“就像吃飯是每個人都必須要做的事，世間的女子都很在乎自己的妝容，在她們看來妝容很重要，哪怕是修行者也不能免俗。”張甲搗鼓了一下周圍的盒子，緩緩地說道。
張甲對于女子的了解其實極為膚淺，他認為天下的女人都一樣，對于這些東西都十分熱衷，殊不知莫山山是一個眼中只有書墨的姑娘，這些世俗的東西絲毫入不了她的眼。
莫山山仰起頭，任由張甲將脂粉均勻的涂抹在她的臉上，張甲雖然確實不懂這些東西，但是他會給人上藥啊！
他此刻便是將化妝看作了，給傷者剛剛生長出來的嬌嫩肌膚上藥，不過這個時候更加注重的并不是均勻，而是美感。
莫山山的臉頰很滑，很好摸，至少比那些傷員的傷口摸起來舒服了很多，張甲左看了看，右邊又對比了一下，一點點將脂粉均勻的涂抹在莫山山的臉上。
莫山山原本蒼白的臉色，因為張甲涂抹上去的脂粉變得紅潤起來，也不再是剛才那種有氣無力的樣子。
張甲仔細的注視了一下，暗暗點了點頭，心里想著自己第一次幫女孩子化妝，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莫山山低下了頭，將目光投向了馬車之外，張甲乘此機會拿起了一旁的梳子，三下五除二給莫山山梳了一個相對比較精神的發型，而后拿起了一旁的頭花看了看，最終還是放回了原處。
見張甲終于弄完了，莫山山起身走出了馬車，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又變得蒼白，不過卻也比原本的時候顯得精神。
莫山山離開后，張甲將口罩帶上，為了保險起見，張甲還特意帶上了笠帽，輕輕掀開馬車的帷幕，張甲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地面上，看著亂糟糟的營地，微微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事情他不打算露面，但是就這么看著，張甲恐怕會忍不住直接出面，先砍了那個統領，然后利用光明之眼的便利，先聲奪人的給他定一個罪名。
不過那樣的話，他的自由估計很快就會被剝奪，他想進天棄山就肯定會被阻攔，想得到魔宗功法就更顯得無稽之談了。
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張甲在原地盤腿坐下，隨手拿起一片沒有被火焰點燃的枯黃的葉片，對著陽光仔細的觀察著葉片上的紋絡。
雖然這種植物他早已記載過，但是誰有敢肯定每一片葉子都完全相同呢？多看一些總歸是好的，雖然他不知道這有什么用，但是他總有一種這些在未來會有很重要的作用的感覺。
片刻后，墨池苑的弟子和神殿騎兵起了沖突，不過很快就被莫山山以一種強硬的姿態給壓了下去，半晌，神殿騎兵才帶著馬賊的人頭離去。
運糧隊的所有人都仇恨的看著遠去的神殿騎兵，然后繼續收拾一片狼藉的戰場。
傍晚，所有的尸體都被丟進了干草以及碎木片堆成的柴堆之間，片刻后，柴堆被點燃，一股非常難聞的燒焦的味道彌漫，張甲卻絲毫不為所動，淡然的看著火堆中逐漸變得焦黑的尸體。
漸漸的，人群中有人低聲歌頌一段奇怪的語句，這在昊天世界相當于以前的往生咒，祈禱那些喪生的同伴能夠升入天堂。
慢慢的歌頌的聲音漸漸統一，張甲也被周圍的情緒感染，低聲跟著歌頌起來。
隨著聲音越來越宏大，越來越整齊，張甲的左眼似乎受到了某種影響，發出了一陣微弱的熒光，將張甲的左眼修飾的異常的莊嚴，不過這一變化卻并沒有引起除了莫山山之外的所有人的注意。
…………
“張師兄，想來你就是光明之眼了。”馬車中一片寂靜，莫山山抬起頭來，目視張甲緩緩地說道。
“你怎么猜出來的？”張甲有些僵硬的說道。
此刻他距離莫山山很近，膝蓋幾乎稍微挪動一下就會接觸，所以張甲有些不敢亂動。
“那日，你用出的那些符，讓我起了懷疑，昨日夜間，你的眼中亮起的光芒讓我確定。”莫山山向后退了退，緩緩地說道。
“嗯！”張甲笑了笑，說道：“山主要不我還是出去騎馬吧！”
“師兄身上有傷，不必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