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窗簾拉開一絲縫隙，雙眼一直盯著樓道出口的四眼蛇在足足等了十幾分鐘以后，要等的那個人終于出現了。
“小馬哥，這里！”拉開面包車的側面，對著鬼鬼祟祟東張西望的小馬揮了揮手的四眼蛇一臉得意的笑了。
果籃里真的沒東西嗎？
嗯，除了水果之外，還真沒別的東西，不過在小馬來給自己開門時，握手間四眼蛇就偷偷把藏在手心里的一卷錢跟紙條塞給了對方。
曾經短暫跟小馬一起共過事的四眼蛇很清楚這位小馬哥的為人：一個講金不講心的好兄弟。
腿腳有些不靈便的小馬聞聲便麻溜的鉆進了面包車中，看了看四眼蛇又指了指前排駕駛位上的飛全道“他是誰？”
要背叛自己的老大，自然謹慎點好。
“我現任大哥侯文聰的小弟飛全，清楚啦！”笑著用手拍了拍小馬的手臂，示意他不用緊張的四眼蛇這才繼續道“今晚我老大侯文聰要拔了長樂的旗，他不希望狂人輝出現在女人街。”
說完拿起那袋新鮮出爐的洗衣粉，一把塞進小馬手里的四眼蛇又掏出兩扎小金牛道“這是定金，事成之后聰明哥再給你二十萬跑路，如果今晚你能帶隊棄暗投明的話，聰明哥再給你加二十萬。四十萬啊，老弟，足夠你在香港買套舊樓了。”
85年房價剛剛恢復的香港，最貴的公寓樓盤也不過9000多一平米，四十萬買套舊的唐樓公寓完全足夠了。
“你知道我小馬哥一向最講義氣了，要我背叛老大？...得加錢！”一把搶過兩萬快港幣的小馬看也不看鐵盒中的洗衣粉，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四眼蛇的眼睛道“你那個...什么聰夠不夠實力啊？”
“侯文聰啊！一條女人街，一年至少上億的油水就被你們這么浪費了，別說是我老大侯文聰了，連我都看不過眼啊！”全然不提加錢二字的四眼蛇，一副輕描淡寫的神態跟小馬談起了女人街過億的錢景。
“侯什么聰？不管啦，你告訴我女人街怎么一年賺過億，我立馬上去就把狂人輝給做了。”聽過過億，眼里全是小錢錢的小馬瞬間開啟無雙變身成了小馬哥。
“侯！文！聰！”再一次一字一頓的介紹完自家老大的名字之后，四眼蛇就簡單為他介紹起什么叫A貨生意。
“現在市面上有不少的奢侈品服飾，可惜全港能買的起這些衣服當日常穿戴的女人也就一兩萬人而已。你觀察過來女人街買衣服的港女嗎？如果有一件做工面料都跟正品服裝一樣，但價格卻便宜了百分之七十的高仿A貨，你覺得她們會買嗎？別忘了全香港幾乎一半的女人都來逛過女人街。”
“跟著狂人輝販讀，就算是坡豪一年也未必能賺一個億啊（通脹，85年的一億肯定跟70年沒法比）。老弟，你們這是抱著金飯碗要飯呢！”
“我老大已經安排好了，他準備發揮女人街的現有優勢，把它打造成香港最大的A貨集散市場。至于貨源方面，那就更沒問題了。香港這邊賣得最好的不外乎華倫天奴、古琦、LV等十來個品牌。他都已經規劃好了，一個品牌一間工廠、一個代理一間攤位。”
“別的不敢說，只要你能拿到一個奢侈品的代理權，以女人街為中心輻射全港十八區的話，一年過千萬也不過是灑灑水的啦。”
很明顯，只講前景不講難度的四眼蛇擺明了是在欺負小馬沒文化，真要從零做到上億中間所面臨的門檻問題、競爭關系、法律風險、渠道溝通、如何做市場等一概不講的四眼蛇只是單純的畫了一張大餅騙傻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