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瑞微微皺眉,就怕這鬼執念太深,沒了理智。
“你要幫我伸冤啊,大人!”女人忽然語氣一變,大聲哭喊。聲音飽含悲苦,讓人聽了鼻頭酸澀。
賈瑞暗嘆,自己又不是包青天,還能審鬼審妖。
“大人要給小女子做主啊!”女聲越加凄厲。
唯恐對方發飆,自己對付不了,賈瑞只好道:“說說來歷,又為了何事?”
“在下姓鄭名瓊羅,丹陽人士……”
這女鬼父母雙亡,跟著寡嫂長到十五歲,生的容貌不俗。寡嫂病逝后孤身到高郵投親,哪知住店的時候遇到高郵縣吏的兒子王惟舉。對方見她貌美,又是單身,來自外地,仗著喝醉要侮辱她。她自然不肯就范,被逼自縊身亡。
鄭瓊羅死后成為厲鬼,當晚就跑去高郵縣令石義留那里托夢,將自己的冤情相告,請他做主給自己伸冤。
哪知石縣令故意裝作不知,無動于衷。私底下卻悄悄讓人通知王惟舉老子當縣吏的王大召趕緊收拾首尾。
王惟舉知道鬼告狀的事后,大吃一驚,請了高人將鄭瓊羅的尸體埋在岸邊魚市下的臭渠里加以鎮壓。
鄭瓊羅一口怨氣不消,不平之氣浮在水面,亮如明月,成了本地一景。而這居然被石縣令當成祥瑞,畫圖題字獻給太上皇,還升了官。
這讓鄭瓊羅如何不氣?被鎮壓了四十年,也抱恨了四十年,遲遲無法投胎。偏偏常人看不到她,也幫不了她。
這幾天鄭瓊羅若有所感,得知轉機就在眼前,便守在運河邊等待,一等就等來了能看到她的賈瑞。
賈瑞微微皺眉:“管家的夢是你的手段?”
鄭瓊羅訕訕道:“是。奴家不過是想試探一下。”結果嚇壞了老人家,惹得正主不高興。
“我會核查,若是事實,便放你去報仇。若是謊言,魂飛魄散就是你的一場。”賈瑞冷冷警告。
鄭瓊羅忙道:“不敢相欺。”
賈瑞點點頭:“最好如此。”隨后,施展輕身術,來到高郵縣衙,翻起戶籍資料來。
果然,四十年前衙門里的確有個叫王大召的小吏,而他也確實有個獨子叫王惟舉,養的跋扈不堪,惹上了數起官非。
盡管沒有鄭瓊羅的案子,但只從這些檔案來看,王惟舉年輕時無疑不是什么好人。
順著這些線索找到王惟舉的家,賈瑞發現這人住著五進大院子,處處雕梁畫棟,亭臺樓閣,明顯日子過的極好。
隱身來到院中,已經年近花甲的王惟舉正躺在床上,還有兩個鮮嫩的丫鬟給捶腿揉肩,好不逍遙。
原來這廝的兒子竟然也做了官,雖然只是個芝麻官。
從鄰里的閑談中,竟然無人知道他年輕時做下的惡事,更不知道他害死過人,還是一個外地來的妙齡女子。
賈瑞也沒時間去調查,一個迷魂術丟過去,這廝就將做過的所有惡事都抖摟個干凈。
既然沒有冤枉對方,他便將鄭瓊羅放了出來,讓她自個報仇。
至于那個石縣令,早在二十年前就因貪贓枉法抄家問斬,家人更是被流放嶺南,已經無從報仇,也算惡有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