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十七似乎沒聽見,只埋頭吃飯,旁邊喝多的茂業晃著腦袋,身子一歪,搭在凌十七肩頭:“凌教頭,今兒個日子那么好,大家伙高興,你賞臉喝一杯?”
常碩聞言,忽的從凳子上站起來,腳下晃了兩下:“喝什么喝,凌教頭還未束冠,喝什么酒?你怕不是吃酒吃醉了?”
“還未束冠?束什么冠?咱們凌教頭是凡人嗎?日日在練武場折磨我們,今天好不容易逮著機會了,不喝一杯,對得起這一桌子好菜嗎?”
剛才還抱頭痛哭的兩人,臉上早已沒了眼淚,一臉醉笑的看著凌十七,絲毫沒有要解圍的意思。
茂業醉醺醺的斟滿酒,朝十七身前近了近:“凌教頭,賞個臉,喝一杯?”
凌十七瞧著已醉眼朦朧的三人,知道今日躲不過去了,端了酒杯,一仰頭全都喝了,一股灼辣順著喉嚨涌進胃里,凌十七長大了嘴,夾了近前的豆腐就往嘴里送。
旁邊瞧著的三人高興的直拍手,銀鷹趕緊奪過杯子,遞到十七面前:“凌教頭,你得給我面子,給我面子啊,再喝一杯。”
凌十七被三人勸著,七八杯下肚,腳底開始輕飄起來,眼前的三人開始在眼前重疊,下肚的酒,帶著熱氣,在身體里游走,竟莫名的有些舒服。
幾人正喝的盡心,被外面一聲撲通給驚著了,常碩迅速拿起手里的劍,看了眼凌十七,早已醉的開始胡言亂語,便一個人壯著膽子往門外走。
夜黑的有些重,屋內弱弱的燭火,將常碩的影子長長的拉在地上,站在門口尋了半天,也沒見著東西,想著可能是喝醉了酒,聽岔了,收了劍,便往屋內走。
剛轉身,一團黑色的影子便撲了過來,將常碩按在了地上,屋里的銀鷹與茂業被嚇了一大跳,瞬間酒醒了一半,仔細一瞧,是一個人,一轉頭,茂業卻被驚的暈了過去,褐色的眼睛,塌陷的鼻子,兩邊露出尖尖的獠牙,還有一雙豹子一般的耳朵。
銀鷹往后退了幾步:“我什么都沒看見,什么都沒看見。”
那團東西突然咧嘴笑了笑,長長的獠牙閃著亮光,轉身一口咬向常碩的脖子。
迷糊的凌十七來不及多想,心底一急,嘴里冒出自己都不知道的咒語,右手一指,那股在身體里壓抑了一年的力量順著手指噴涌而出,一道金光打在那人身上,疼的來人仰頭大叫,發出非人的慘叫聲,放下手里的常碩,奔出了門,消失在夜色里。
蕓娘聽著慘叫,心底一慌,趕緊趕了過來,瞧見暈過去的兩人,和一直喃喃自語的銀鷹,便知道壞了。
凌十七渾身散著金光,護著睡著的十七,飄在半空中。
蕓娘沖到近前,輸入靈力,費了好大的勁,才壓制住不斷外涌的靈氣。
將十七抱在懷里,剛剛過來時,余光憋見了外逃的人,蕓娘心里有些發慌,難道是商隱尋著靈氣找來了?
瞧著懷里的凌十七,蕓娘心底像壓了塊石頭,那么些年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感,看來終究是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