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遲疑的開口道,“……三七說,無論多相愛的戀人,最后都會厭倦,然后分崩離析,形同陌路。”
“……”
辛幼慈一時被他這個說法砸的沒轉過彎來,兩人從相遇,相識,相知,相伴,怎么也走過萬年多的時光了。
一路坎坷心酸,到最后甜蜜相守,自不用說。
緣何突然提起這個話題?
臥房內輕松旖旎的氛圍悄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能夠吹醒人魂的秋風,她兀自倒了杯酒,“所以,你厭倦我了?”
輕易脫口而出的話,卻不似輕易放在心上。
纖纖素手又灌了一杯酒。
“沒有。”木杳答得極快,像是不經思索,本能就道出了一般,“沒有厭你。”
他愛她都來不及,愛意刻入骨髓,篆進心魂,怎么會厭了呢。
只怨相守時間不夠長,只怨纏她俗世太多。
心里稍稍覺得好受些,忽而又想到剛才也是她患得患失了,怎么會輕易懷疑小瘋子對她的感情呢。
“那為什么?”
為什么還會因為這種話上心,而不高興呢?
“……”
得,又不說了。
“那我來猜猜,你肯定不是有感而發,也不怕這是詛咒,難道,”辛幼慈話鋒一轉,對上他的眼神,一字一頓道,“你覺得我會厭了?”
她怒火中燒,這種猜測的殺傷力不下于伴侶之間懷疑對方會出軌,這是一種極度的不信任。
偏偏這種,是相愛之人最難以接受的。
“你說!”
辛幼慈眼神冰寒,她今天還非要聽他親口說,到底是不是。
“……”
木杳沉默,二人相顧無言。
不是他否認,不是他覺得,而是他害怕了。
木杳不敢賭,如果這是真的,他會變成什么樣子,會做出什么毀天滅地的事情。
縱有千秋鎖相系,而他深知,軀體易得,芳心難獲。
可他貪心的都想要。
現在得到了,卻害怕將來會失去。
辛幼慈灌下最后一壺酒,隔著桌子掰著木杳的腦袋,美眸相對,無需言語,就已經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小瘋子經常患得患失,而萬年多來,總要爆發一次。
這一次,她睜著眼,也讓小瘋子睜開眼,櫻唇輕觸,愛意洶涌澎湃,無處可藏。
小病秧子也愛小瘋子,任水枯石欄,亙古不變。
酒香和草木清香逐漸蔓延,相互纏繞,一發不可收拾。
火舌妖冶舔舐,在芙蓉帳后明明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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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后,辛幼慈顫抖著腿從床上下來,心中悔意更甚,這法子好是好,確實消減了許多小瘋子的顧慮,就是有點費腰。
要不是她極力禁止,照她的體質,某人的體力,再下來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不過有一點失策了,就是忘記小瘋子變成魃后不會再喝醉,沒能如愿看到乖巧版木杳了。
“新做的赤豆糊。”
木杳先放到桌子上,扶辛幼慈躺回床上后,才一勺一勺將赤豆糊喂給她。
吃完細心的幫她擦好嘴,無視她說想要自己來的話。
辛幼慈忽然想起來,還有一茬沒問清楚,“那個三七,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