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琦跟著走出來,抽出佩刀威嚇道:“錦衣衛協同順天府查辦通番要案,誰還停留于此,必當拿下法辦!”
本來還在圍觀的眾徽商商賈一看這架勢,趕緊帶著人灰溜溜逃走。
只剩下田家的人留在原地。
想走都走不了,人都已經被錦衣衛給圍住。
田汝山當即跪倒在地,給張延齡磕頭道:“建昌伯您大人有大量,之前是田家的人不識好歹,開罪了您,只要您高抬貴手不要為難田府之人,貨棧的藥材可以全都歸您……”
田瑛還很不甘心道:“叔父,咱有戶部的人撐腰,怕他作甚?”
張延齡還是第一次見到田瑛,覺得這年輕人是有一點英氣,看樣子也挺精明的,就是缺乏社會磨礪。
愣頭青一個。
張延齡笑道:“田當家,還是你侄子說得對,田家有戶部撐腰,干嘛要對本爵磕頭認錯?起來起來,讓你侄子趕緊回去找人給你撐腰去,你就不能走了。”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們,本爵剛聽說的消息,戶部的葉尚書明日一早將會在朝堂上致仕,這次的案子將會由兩個戶部主事背黑鍋,一會本爵爺還要把這兩個戶部主事的家給抄了……”
田汝山發現是錦衣衛在辦案那一刻起,其實心中什么都透亮。
戶部在跟外戚的這場爭斗中,已經輸了,要不是有皇帝的旨意,會到出動錦衣衛這么大陣仗?
眼下田瑛還想死撐,卻被田汝山一把給拉下來一起跪著。
“子侄不懂事,還望建昌伯您寬宏大量,您不是要錢嗎?田家定會將所有家財拱手奉上,以后田家您隨便驅馳……”
田汝山是個商人,商人眼里什么原則立場都是擺設,最重要的就是利益,現在眼看連戶部尚書都不是張延齡的對手,還不趕緊選擇投誠,以后替張延齡辦事來換得田家能渡過難關?
張延齡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田家叔侄,對張玉道:“張府尹,他們這是什么意思?是要賄賂本爵爺?”
張玉點點頭道:“下官聽來,的確是有此意。”
“混賬!”
張延齡痛罵一句,顯得義正言辭道,“好你們田家的人,作奸犯科里通外邦不說,犯事之后仍舊不思悔改,居然還想把本爵爺拉下水?”
田汝山抬起頭一臉冤枉:“老朽并無此意。”
“那就是想用錢財收買本爵,想讓本爵置大明王法于不顧?你們覺得本爵是這種人嗎?”
張延齡一臉正義凌然的樣子,連旁邊的張玉都用懷疑的目光望過來。
你張延齡不是這種人,誰是這種人?
“本爵現在是奉皇命辦差,絲毫不能有所懈怠,此案更是要奉皇命一查到底,涉及到哪些利益團體,全都不能姑息……”
張延齡說話之間,已經轉身往里面走,但聽他還在那抒發感慨,“想用一點蠅頭小利就想息事寧人?把本爵當成什么人?真是不知所謂。”
田汝山到現在都還沒明白過來。
張延齡以前就沒做過藥材生意,跟田家之間也無生意來往,要說張延齡是為錢財,那之前親自登門要送禮的時候,張延齡也該開條件的,何至于到現在要把家產拱手相送,張延齡還能這么大義凌然?
難道張延齡真的是被世人誤會,不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做事目的只是為大明社稷添磚加瓦?
金琦已經走到田氏叔侄二人面前:“起來戴上枷鎖,錦衣衛的牢房已為二位準備好。”
“這位官爺,還望您通融……”
田汝山眼看收買張延齡是不行,便想嘗試收買一下錦衣衛。
金琦冷笑道:“看來表兄說得真對,你們真是一群不知所謂之人,看不出這是欽命要案?再不照辦當場把你們打廢!”
錦衣衛可不是普通的官府衙差,就算為利,那也不是微末小利能收買的,對于金琦來說,辦案最大的目的不是賺錢,而是要巴結張延齡。
甚至北鎮撫司鎮撫使韓亭跟金琦都是一樣的想法。
賺錢的機會有的是,但能跟著張延齡出來辦案,巴結上這位皇帝身邊的紅人,機會可能只有一次。
“叔父,咱這……咱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