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道:“市面上的鹽商欺行霸市,一斤鹽能賣到三十文以上,讓普通百姓吃不上鹽,太子難道不覺得氣憤嗎?”
朱厚照撇撇嘴道:“這跟孤有何關系?”
小家伙,一點他老爹悲天憫人的心態都沒有。
“當然有關系,百姓吃不上鹽就會鬧事,會危害到大明朝廷,但這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讓我們賺不到錢。”張延齡循序善誘道,“臣準備讓太子進去到一處地方買鹽,二十文一斤,買一百斤出來,若是太子能買出來的話,我們再把這些鹽賣到別處,不就賺到錢了?”
朱厚照發現自己小腦袋不夠用。
什么低買高賣的,他連錢是什么東西才剛搞清楚,一個五歲的娃娃,哪懂這些?
張鶴齡道:“二弟,你在撒什么歡?”
朱厚照也好像琢磨過來一點道理,道:“二舅你可別誆孤,他們平時賣三十文一斤,怎會二十文一斤賣給孤?”
張延齡一臉嚴肅之色道:“太子你想啊,他們要是不賣,太子可以強迫令他們賣啊!”
“啊?”張鶴齡差點驚掉下巴。
“太子平時登你我府門時,是何等威嚴,難道太子只會對自家舅舅耍橫,對欺行霸市的鹽商反而心慈手軟?若太子真的是如此慫包,以后也別到我們兩個舅舅的府宅來,那時我們也恕不接待!”張延齡的話明顯就是在用激將法。
你不是每次見到兩個舅舅都能耐嗎?
對自家人能耐,現在讓你對外人,你就沒能耐了?
朱厚照面色青紅一片,怒道:“誰說孤不敢?”
此時馬車也停下來,正好就在一家鹽行的門口,此鹽行非常之大,可說是徽商在京師的主要鹽行之一,負責的是對外批發官鹽。
不過此時鹽行門庭冷清,因為這里的鹽價比普通鹽鋪高很多,屬于鹽價倒掛,自然不會有人來做什么批發生意。
而且鹽行之外站著不少的打手,都拿著棍棒,一看就很威武的樣子。
張延齡掀開車簾指了指道:“太子也看到,他們欺行霸市無惡不作,這些護院哪個是善茬?太子去買他們的鹽,不過是要替天行道,太子去吧!”
朱厚照看到對面人還挺多,也有氣勢,登時還真有些慫。
他一臉迷糊道:“這……真的行?”
張延齡道:“太子別忘了你可是帶著宮廷侍衛出來的,誰敢把你怎么著?”
朱厚照一想也對,自己是帶著人來的,自己還是太子。
一群刁民還能把孤給害了還是怎么著?
“那孤這就去了,二十文一斤買一百斤是吧?還是讓劉瑾跟孤一起進去,孤怕跟這群草民說不清楚……”
……
……
朱厚照果真下了馬車,帶著劉瑾就進了徽商的鹽行。
朱厚照一下馬車,張鶴齡登時怒喝道:“老二,你是瘋了還是不要命了?敢挑唆太子跟人生事?”
張延齡繼續掀開車簾看熱鬧,顯得漫不經心道:“太子不對他們耍橫,就要對咱兄弟耍橫,要不把人叫回來給你送到府上去?”
張鶴齡想到之前朱厚照那不講理的樣子,身體不由打個寒顫。
他們兄弟倆平時算不講理的,但在朱厚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