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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陽送走白昂。
回來后,正好看到長子李兆先走過來,兒子手上還拿著一本書,在見到他之后,李兆先把書藏在背后。
李東陽皺眉道:“你這是去何處?為何不在家中潛心備考?”
李兆先一臉為難之色道:“父親大人在上,我……剛去拜訪親友,問詢其學問上的事。”
李東陽對兒子寄望甚深,也只有這一個兒子活到成年,現在還健在。
如今也算是他唯一的希望。
“早些完成科舉,再是能開枝散葉,沒事別總往外走。”李東陽平時也沒時間問兒子的學業問題。
偶爾見一面,現在能問問也就罷了,自從入閣之后,他連回家的次數都少了,更別說是顧得上別的。
他自然也就不會知道,李兆先最近跟別的世家公子一樣,都迷戀上了程敏政所推廣的心學,現在心學正在年輕人中廣泛流傳,更就別說他會去探究心學背后潛藏的東西。
“兒記住了。”李兆先趕緊應聲。
反正見父親機會也少,隨便能打發就行。
李東陽這才點頭,轉身去忙別的事,即便回府,還是有很多事要去琢磨,尤其是涉及到票擬,回來后也要詳細斟酌。
……
……
翌日上午
張延齡日上三竿才起床,他今天準備再出去收點地回來。
總覺得缺了什么。
少了那種為非作歹后暢快淋漓的感覺,要以權壓人還不過癮,非要打一架才好。
“爺,宮里的陳公公來了。”
“哦?快請!”
張延齡知道,能來的陳公公一定就是司禮監秉筆太監陳寬,現在蕭敬不在京師里,陳寬肯定是替皇帝來傳話的。
張延齡跟陳寬在正堂相見。
“陳公公早啊?什么風把你給吹到府上來?蓬蓽生輝。”張延齡笑著說道。
陳寬一臉苦澀道:“是陛下讓……咱家……來給建昌伯送禮的。”
張延齡臉上的笑容淡去,好奇道:“送禮?”
陳寬道:“是田契,陛下賞賜您二百頃的田地。”
張延齡不由笑了笑,自己剛去搶占民田,這邊皇帝不派人來怪責不說,還多給賜二百頃?
張延齡問道:“陛下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風聲?就沒讓陳公公再說點別的?”
“沒有,沒有,咱家已將話帶到,您有時間就可以去御用監那邊走一趟,田地就歸到您這邊來……”
張延齡從陳寬的表情,說明陳寬都知道他搶民田的事,事肯定是傳開,他追問道:“那今日朝堂上,就沒有大臣……提到我?”
皇帝不追究,大臣總不該置之不理吧?
參劾是不是如影隨形,已呈報上去?
陳寬想了想,搖頭道:“朝堂上,對建昌伯您只字未提。”
好么。
連那些對他百般挑剔的大臣都開始裝聾作啞,這就開始對我不法之事不管不顧了?那還是你們這群自詡正義的清流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