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又說了一句讓在場文臣覺得吐血的話。
這小子真是陰晴不定,翻來覆去顛三倒四簡直是個極品?既然你都要領這差事,那你還出來說自己有意見,說不稀罕……
故意惡心我們?
“但臣必須要表明,臣領此差事,只是為讓眾同僚明白,臣是不得已而為之,不過是為了方便查案,畢竟大明朝各級官僚的心態固化,之前查案中在各地遭遇到各種阻撓。”
“之前臣身無官職,想調動地方衛所查案,都不得為之,更無官府配合,以至于家兄到地方時,甚至有地方官府與奸邪勾連,實在是令人氣憤。”
張延齡說得義正言辭,表明了自己在查案中所遇到的阻撓。
正是因為他是外戚,就算是領了皇差辦案,各地還是不買賬,只是隨便應付他。
要不是他手段特殊,用的都是不怕得罪人也不計后果的激進手段,估計此案到現在還被擱置,或許張延齡人還在山東,等著山東倆藩臺和一個臬臺一起去見他呢。
徐溥道:“建昌伯,你說這些,目的就是為告訴我們,查案不容易?”
張延齡搖頭道:“我只是告訴你們,我只是為查案而領戶部右侍郎的差事,期限是兩個月,等過兩個月我把案子徹底查清后,這差事就算是送給我當,我也不會去當,因為我不想掉進你們文官的泥坑中……”
“你!”
眾文臣都對張延齡吹胡子瞪眼。
我們已經被迫忍受,讓一個毫無功名在身的外戚當戶部右侍郎,全然是為了皇帝的面子著想,也是為不失去皇帝的信任。
現在這小子居然把我們文官比作“泥坑”,挑釁意味如此明顯,這還能讓我們隱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延齡道:“諸位怎么這幅表情?嘶,難道是我有誤會?莫非你們希望我兩個月之后,繼續當這個戶部右侍郎嗎?不然你們為何現在要跟我置氣?我所說的,不正是你們心中所愿?”
眾文臣又有些無語。
這才反應過來,還是在被這小子牽著鼻子走。
是啊。
我們現在是沒辦法,不得不讓他當戶部右侍郎,而他說了兩個月后會自動離職,那我們為何還要跟他叫板?
再想到張延齡那囂張的模樣,他們心里的氣便不打一處來。
我們這是不想讓你滾蛋嗎?
完全是被你說話的方式,以及譏諷的口吻給惹怒,我們只是對事不對人。
想了想。
好像覺得不合適。
我們只對人,不對事。
只要是你張延齡所做的,我們就堅決反對。
再看看皇帝。
不好。
皇帝那陰沉的臉色,可能真把我們往這方面去想。
……
……
朱祐樘的臉色不太好,但他此時并無心思去想那些文臣的作派。
早就心知肚明,還用現在去想?
他是覺得,好不容易為自己的小舅子爭取到了戶部右侍郎的職位,連文官都不反對,竟然是小舅子自己不想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