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不是張延齡的人去領兵,他們會這么謹小慎微,甚至連西北地方奏報都不相信?
當然不會。
劉璋道:“陛下,建昌伯之前做事手段偏激,屢屢有不遵典制、法度之事發生,若他真要有心虛報功勞,怕也并非普通人可比,非要求證到底不可!”
眾大臣聽了劉璋的話,似乎都把心中的“負罪感”一掃而空。
是啊。
我們是針對張延齡嗎?完全不是啊。
只是因為張延齡這小子太狡猾,我們才多防備一手,可不是因為我們對他有什么偏見,陛下,您可不能冤枉我們啊。
我們如此忠直,怎會有對人不對事的時候?
不對。
就算我們又對人不對事,那也是因為張延齡犯我們在先,我們只是回敬,沒有別的意思。
朱祐樘更加不耐煩,當即連話都不說,徑直往宮殿外走。
“陛下……”徐溥不依不饒,繼續向皇帝施壓。
朱祐樘人已經快走出奉天殿門口,冷冷甩下一句話:“你們想怎么查怎么查,既然他說什么都是錯的,有功勞也有錯,那朕還能如何偏幫?一查到底吧!”
“遵旨!”
……
……
朱祐樘很生氣。
但他心里也很糾結。
一邊期冀張延齡沒有虛報,的確是張延齡取得如此大的功績,但一邊又覺得可能性不高,或許真如文臣所言張延齡用了什么“非常規手段”。
他這個皇帝是最先的懷疑者,才導致朝堂場面失控。
若他從開始就表現出堅定為張延齡表功的態度,文臣也不能這么蹬鼻子上臉。
“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
張皇后人不經傳報,已徑直進入到乾清宮內,見到丈夫之后便已劈頭蓋臉去質問。
朱祐樘看到妻子闖進來,瞬間又蔫了。
“皇后……你聽朕解釋啊……其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陛下,延齡在西北取得功勞,他都奏報上來,你還有何不信的?居然要順著那些臣子的想法,要去徹查?你讓延齡知道,他會怎么想?”
張皇后聽到弟弟取得戰功,喜出望外,隨即從太監口中得知,皇帝跟大臣在朝堂上爭論半晌之后,居然要派人去西北徹查?!
張皇后瞬間感覺到屈辱感。
這才跑來跟丈夫詰問。
朱祐樘嘆道:“沒辦法,這次延齡奏報的功勞……實在太大,連朕也不得不好好求證一番,若真如他所言……朕必當在事后做補償,以后軍政之事也可仰仗于他,朕做這一切……不過是為堵上那些懷疑的文官的嘴,并不是朕要懷疑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