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都松口氣。
現在成了張家兄弟跟劉璋、元守直進行對賭。
徐瓊道:“朝堂之上,本是商討西北邊疆局勢,為何要為將臣所奏之功勛而爭執?難道非要到你我不能共存的地步,才是諸位想看到的結果?”
徐瓊本來因為有張家姻親關系而上位,雖然比歷史上要更順理成章,但始終他還是無法融入到核心文官體系中。
徐溥等人始終對他有所隔閡,如同他們去杯葛周經一樣。
現在徐瓊所說的話,即便很在理,但在很多人看來,徐瓊分明就是為張家兄弟在說話。
朱祐樘卻順著徐瓊的話,冷聲道:“大明的朝堂,居然連邊疆所奏的功勞都不信,朕倒覺得,建昌伯不至于會冒天下之大不韙,虛報功勞,難道他不知西北局勢的變化?也不知朝中諸位的反應?難道他以為虛報了戰功,朝廷就不會徹查了?”
其實朱祐樘是第一個不信的。
但局勢已到如此,他不得不出來力挺小舅子。
怎么說小舅子也是被他推上西北戰場的。
兵部尚書馬文升終于開口道:“陛下,萬全都司派往虎峪口的人馬,估計會在今日到明日之間過白羊口,到時戰況如何,自會一目了然。”
徐溥道:“若有殺良冒功之事呢?”
顯然徐溥也并不認為張延齡有那么蠢,直接去虛報,肯定是有準備的。
馬文升道:“高山衛及天成衛已奉調往虎峪口……應該是白羊口,以建昌伯所言,韃靼兵馬已撤往白羊口,此時各方人馬協同作戰,再過三日上下,必會有具體的戰況傳來。殺良冒功者,罪無赦!”
馬文升最后也把話說滿了。
雖然我馬文升作為兵部尚書,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去質疑張延齡的作為是否屬實。
但若真如徐溥所言,有人殺良冒功,那我馬文升還是要表明立場,絕對不容許此等事發生。
朱祐樘站起身道:“既如此,那還在朝堂上爭論不休,有何意義?等三四日之后,不一切都有定數?”
徐溥很著急,顯然在他看來,張延齡既然敢這么奏報,十有**還是虛報,肯定張延齡是有一些手段的,諸如找到韃靼的牧民,或是從哪找來首級等等,或是將西北知情的將士都給封口,讓所有人都順著他的奏報去奏請……
絕對不是靠時間就能驗證的,朝廷必然是要有所行動,才能保證把張延齡的“惡行”給揭穿。
“陛下,朝廷也必當派出人馬,前去西北核實,若不然……其中必定會被障眼法所掩藏。”徐溥也干脆把話挑明了一些。
說“障眼法”,說明他對張延齡的功勞也不相信,只是他沒有出來給劉璋作保罷了。
朱祐樘道:“那以徐閣老之意,應當怎辦?”
徐溥道:“當由兵部和都督府,各派出人馬,前去虎峪口進行核實,方能將事情原委查清。”
朱祐樘一時沒有回答。
大殿內鴉雀無聲。
半晌之后,朱祐樘也沒坐下,立在那一臉惱色道:“朕是不是派外戚去西北領兵,犯了什么忌諱?”
眾大臣無人應答。
張鶴齡本想說什么,但他張了張嘴,似乎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明白姐夫為何要有此感慨,最后還是把自己的嘴閉上,沒吱聲。
朱祐樘一臉苦笑道:“朕派了外戚去西北領兵,他敢于身先士卒,與敵寇交戰,奏報功勞卻無人相信,更是連西北地方查證之事都不足采信,更要讓朕派人去查證功勞……換了其他任何之人,怕是都會有跟他一樣的待遇吧?”
眾大臣還真是被皇帝給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