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旁人,正是張鶴齡。
張延齡把門打開,見到張鶴齡手上舉著個茶壺,似乎他再晚進來一會,張鶴齡就要把茶壺摔碎。
“好大的脾氣,你這是要跟誰置氣?”張延齡也都不打招呼,直接用冷冰冰的口吻說道。
里面本來在跟張鶴齡解釋的,自然是隨行保護張延齡的金琦。
金琦看這架勢,趕緊恭敬告退。
連門都從外關好。
張鶴齡這才將茶壺放下,冷聲道:“老二,你行啊,把為兄叫來,自己遲遲不露面?你不會是想拿這出戲來嚇唬我吧?就好像對付姓楊的閹人以及他侄子那樣?編一出戲給我看?”
張延齡不屑道:“那你從這出戲里看出什么來了?”
張鶴齡語塞。
一出《牡丹亭》,不過是情情愛愛的,好像還真跟他與周彧械斗的事沒多大關系。
“而且,你派人來找我,只是告訴你我在這里,我可沒叫你,既是你不請自來,憑什么讓我應酬你?”
張延齡語氣仍舊很冰冷。
張鶴齡氣惱道:“你小子,連大哥都不叫了是吧?你是不是真打算跟為兄恩斷義絕?真是如此的話,你放個話出來,大不了我去跟母親說,以后你跟我張家人無關便是!”
“我說張鶴齡啊,你今天沒回府嗎?沒看到皇后派人給你送去的信函?現在好像是你馬上要被逐出家門了吧?”
張延齡一副你孤陋寡聞了的神色。
張鶴齡驚愕道:“你……你小子少危言聳聽,姐姐怎會……就算姐姐會,姐夫也不會……娘更不會。”
“那是以前,你我半斤八兩的時候,張家沒得選擇,現在不一樣了,如果非要在你我之間選一個留在張家,你猜是選擇你呢,還是選擇我?”
“……”
“皇后和母親為何要把你趕出門?你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她們也是為你好,說不定以后你還能出去歷練一番,多經歷一點磨難,說不定你就成下一個我了!”
“……”
“連陛下也是這么想的,陛下也說正好西北軍務調度方面缺幾個管兵的,讓你去歷練兩年正好!”
張鶴齡本來只是無語,聽到這里直接破口大罵道:“你這是要謀殺親哥啊,西北那種鬼地方你都不想多呆,你讓我去?”
張延齡攤攤手道:“我是不想去,但架不住我還是去了,而且兩個月時間就立了軍功回來,算是不虛此行,既然我都去了,陛下和皇后也不能厚此薄彼,你肯定也要去一趟,你要是能立下軍功,十天半個月回來也算你本事……”
“但要是你立不下軍功的話,或許就要倒霉了,在西北留個一兩年……甚至是三五載都是有可能的!”
“我去你個混賬王八羔子的,老子弄死你這個白羊狼沒良心的弟弟,老子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張延齡則完全不會被張鶴齡嚇唬,笑了笑道:“你做了鬼,我不介意你天天來找我算賬,就怕到時你還要跑來跟我托夢,讓我多燒點紙讓你在陰界過逍遙日子!”
張鶴齡瞬間便感覺有勁使不出。
想想好像還真是。
若自己死了,泉下有知的話,肯定要巴結這小子給自己燒紙錢,嚇唬他有個鳥用?
張延齡道:“張鶴齡啊張鶴齡,別在我面前擺大哥的架子,我現在是你跟周彧兩家械斗敗壞朝廷綱常的主審官,我現在也不妨告訴你,這件案子我一定會秉公處理,不為別的,就為了我的官途和名聲,也不能縱容你們!”
“看在曾經是兄弟一場的份上,我也不妨告訴你,這案子我已經初步定下來,兩邊誰都不偏袒,你們來都給我到西北帶兵去。”
“就是把你們閑的,大明朝有你們這樣的外戚,簡直是大明的不幸。”
“當然,我也沒說我自己就是大明外戚的標桿,但很不好意思,誰讓你們的存在影響了我的名聲?我不教訓你們,別人還以為大明的外戚都不堪重用,你覺得我是喜歡往自己頭上潑臟水的人嗎?”
張鶴齡聽了這番話,整個人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