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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話音落。
朝堂上瞬間就很僵。
元守直跪在地上,半天沒起來,看樣子皇帝也沒打算再讓他起來。
徐溥走出來道:“陛下,為何不見建昌伯出來做案情的解構?”
徐溥的話,意味著他要代表文臣跟張延齡“和解”。
朱祐樘道:“建昌伯與朕設下這苦肉計,對案情的厘清卻還一直在進行中,查案從未停輟,更是在過去這幾日里夜以繼日追查,身受誤解的同時,還要盡心竭力為朝廷辦事,今日一清早他入宮跟朕奏報案情時,朕觀他眼睛全是血絲更是滿面憔悴,才得知他已多日不眠不休。”
“朕感念他的辛勞,便讓他在宮里稍作休息,同時朕也知道,若是他到朝堂上來,必會有大臣就他亂朝堂規矩的事糾纏不休,更是會拿他做事風格等細枝末葉的事情不放,所以朕也避免讓他跟你們起沖突,由朕來跟你們做解釋。”
“朕本以為,只要朕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你們便會罷休,誰知還是要鬧出這么多事情!”
徐溥作為文官之表率,此時也有些著急。
這是張延齡比他們文官會辦事的緣故嗎?明顯是因為這小子不但會辦事,還掌握了皇帝的心理,讓皇帝對他過分倚重,偏偏皇帝被“利用”還懵然未知。
當然徐溥是不會去想,張延齡真的有功勞,也不會去想張延齡真的是為國為民的,只認為這是張延齡的手段。
周經道:“陛下,如今北直隸周邊的案情已基本查清,但其中可能會有過猶不及之處,還請陛下明察。”
周經為了避免自己徹底被文官杯葛,也是“拼”了。
剛才還在替張延齡跟皇帝訴苦,一扭臉就有參劾張延齡將案情擴大的意思,表示他即便是在配合張延齡查案,也并不認同張延齡查案的方式。
但他的努力,顯然也是白費的。
誰會真的覺得他是“自己人”?
從你周經最開始替代葉淇上位,再到后面事事受制于張延齡,再到你主動為張延齡朝堂說話,這些都代表,你們不是一路人。
朱祐樘皺眉道:“過猶不及?”
隨即皇帝的目光轉向蕭敬。
蕭敬一臉為難道:“回陛下,周尚書之意,似在說,此案中查封了太多的商賈家產,其中有很多商賈,似……跟寧王并無太大牽連。”
“哦?”朱祐樘不由皺眉。
剛還覺得自己的小舅子做事簡直神乎其神,轉眼就有人說他亂用職權?
白昂趁機道:“陛下,以刑部所查,昨日被查封的一些家族,根本就與寧王毫無關聯,既非江贛之商,又從無與江贛等地營商的聯系,很多都是北方的商賈,而他們跟此案最大的聯系,竟是之前他們曾參劾建昌伯與寧王案有關,此乃建昌伯公報私仇也!”
眾大臣之前還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聽了這話,瞬間又精神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