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沒說一句有關朱厚照的事,是不是忘了不知道,但張延齡猜想,皇帝大概率是故意不說。
從乾清宮出來。
蕭敬已經在那緊張等了半晌。
“建昌伯,您……”
“蕭公公,我已經見過陛下,這就要離宮了,有事我們回頭再說。”
朱祐樘不跟他張延齡說及有關太子出宮事,但并不代表皇帝不會跟蕭敬追究,怎么說蕭敬也是皇帝的仆人,沒完成任務是必然的。
蕭敬心中無比惱恨,卻還是進到乾清宮內。
此時皇帝已經準備去見李廣。
“克恭?”
朱祐樘見到蕭敬,還有幾分意外,似是覺得蕭敬來的不是時候。
蕭敬跪下來磕頭道:“老奴未能及早將太子帶回宮中,乃有罪。”
朱祐樘笑道:“朕聽說了,太子是在詹事府少詹事程敏政的府上聽學,就算你將太子帶回宮里……難道朕還讓你再把人送回去?呵,太子難得有向學之心,你隨即應變得很好。”
蕭敬繼續磕頭:“老奴未能完成差事。”
“你作何還要認錯?其實你隨即應變已經不錯了,以后這種隨機應變的事,多聽聽建昌伯的,應該不會有錯,行了,你下去吧。”
朱祐樘不想跟蕭敬說太多。
蕭敬沒理解過來。
這就……
不追究了?
事情解決得是不是太順利了?就因為太子是在宮外聽講學,我沒完成皇命的事,也都可以一筆帶過?
那皇帝您召建昌伯來宮里干什么?除了這件事還有旁的事嗎?
……
……
蕭敬心中帶著諸多的不解。
當晚連覺都沒睡好,總覺得什么事纏繞在心。
又覺得皇帝是要秋后算賬,又覺得可能是張延齡主動把責任承攬過去,因而皇帝沒追究。
惴惴不安到天快亮時,他趕緊出宮去找張延齡,畢竟當日他還要參加朝會,而張延齡不用參加。
“蕭公公?可是陛下讓你來傳旨的?”
在不用參加朝會的情況下,大清早就被人上門來打擾,張延齡很不爽。
蕭敬道:“建昌伯別誤會,只是咱家的私事。”
“呵呵。”
張延齡冷眼打量著蕭敬,好像在說,你蕭敬夠可以,為了私事就不讓我睡好覺?
不知道我張某人乃日夜勞作之人?
蕭敬無奈道:“咱家只是因為昨夜之事而困擾,以至于……寢食難安。”
張延齡道:“昨天的事不都過去了?難道說陛下還做了事后的追究?”
“正是因為未追究,咱家才覺得……不解。”蕭敬一臉苦逼。
張延齡撇撇嘴道:“陛下昨日召我入宮,說的是赦免長寧伯罪行的事,只字未提太子出宮,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擔心……你大可把心安回肚子里去了。”
蕭敬咽口唾沫,突然那口氣就松了下來,身體無比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