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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沒有持續太久。
張延齡借口有事,帶著周瑛和一眾錦衣衛離開鳳來樓。
“建昌伯您見諒,卑職并不知馬家的二公子,他會如此騷擾您,還說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話。”周瑛感覺到自己組的這個局有點超出感謝宴的范疇,出來之后便面帶愧色向張延齡告罪。
張延齡笑道:“你別小看這個馬家二公子,他現在可風光著,之前的鹽引買賣,他一次進出的鹽引數量就朝過一萬引,你覺得他一個兵部尚書家里的二公子,哪里來的那么多銀錢?”
周瑛即便沒親自做過鹽引生意,也大概知道鹽引的價格幾許。
聽說馬玠可以一次進出一萬引鹽引,除了咋舌也不能做別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馬部堂在朝中可說是清流典范,但奈何所在的職位太過于礙眼,有人巴結他不成,自就會巴結他身邊的人,他這次不是要給我送銀子,而是要跟我合作一起賺銀子,你明白吧?”
即便周瑛再蠢,他也明白了馬玠的意圖。
馬玠這是打算利用馬文升的職位,跟張延齡合作在官場上搞風搞雨。
周瑛問道:“那您……”
“如果真是馬尚書來跟我合作,我自然樂意,但若只是他的兒子……而且還是在馬尚書不知情的情況下……我就有必要考慮一下了,周千戶啊,你跟他若是交情不是很深的話,也盡量避免以后過多來往,這算是一句忠告。”
張延齡笑著拍拍周瑛的肩膀。
周瑛雖然出自勛貴之家,但他畢竟沒在官場上混過,還算是“政治小白”,張延齡覺得自己所說的話,正是對周瑛這樣好像白紙一樣的人物能形成向善引導的。
但想想周家之前的所作所為,周瑛不跟馬玠沆瀣一氣就算是好的,勸導他也沒什么大意義。
“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明日還是早些過來我府上,我們再一起去辦差。”張延齡這意思也沒什么公事,準備回家。
周瑛道:“建昌伯,卑職還有個不情之請,乃是卑職有……一侄女,如今已過及笄之年,乃生的是花容月貌,并且……對您也是非常傾慕,您看……”
“你侄女?”張延齡打量著周瑛。
以他所知,周壽其實還有個庶長子,但英年早逝,周瑛作為嫡長子如今才不過三十歲出頭,料想這所謂的侄女,應該是周家庶長子的女兒。
周瑛笑道:“乃是我死去大哥的女兒,我大哥就留下這一個血脈,她平時并不擅長文墨,卻喜歡那些舞刀弄槍的東西……”
“免了!”
張延齡想都沒想就給回絕,“我對舞刀弄槍的女人并不感興趣,如果是說和我跟她的婚事,那就沒必要。”
“沒……沒……”
周瑛沒想到張延齡話說得這么直接,一時都不知該如何接茬。
張延齡自然明白,你上來就跟我說你侄女“年已及笄”,還說對我非常傾慕,這不明擺著是打算給我說媒?
難道說我張某人的婚事,已經成為滿京師坊間議論的話題?所有人都想給我說媒?還是說我張某人成大明朝鉆石王老五,都要搶著把女兒嫁給我?難道不知道我的名聲一向很惡劣,尤其是在讀書人中更加不堪?
我張某人注定是要在大明朝歷史上,被銘記成惡人的,拜托照顧一下你們家族的名譽,別總想著跟我聯姻。
“我知道周千戶你的意思,你也明白我的意思就好,若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你就回去好好琢磨一下我的意思……總之呢,我對于什么名媛閨秀并沒什么意思,我只想著多找一些姬妾,過點自在的日子。”
張延齡又只是拍拍周瑛的肩膀。
周瑛點點頭,也就不再就此話題說下去。
不過周瑛還是提到了別的:“家父一向也對建昌伯多有敬慕,此番卑職得您提點,能在朝中有所作為,回頭還請您能賞臉到府上……叔父也會親自與您道謝……感謝您之前仗義執言,為他避免流徙邊疆之罪。”
張延齡笑了笑道:“以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