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齡往東華門方向走。
快到東華門時,發現張延齡正坐在一根石柱上,在與幾名錦衣衛攀談中,看樣子言談甚歡。
“嗯嗯。”
張鶴齡清了清嗓子,這才走過去,發現弟弟才剛站起身。
“怎樣?”張延齡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好像剛才朝堂上那個出來逆天而為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張鶴齡蹙眉打量著周圍的錦衣衛,然后把弟弟拉過來,四下還轉了一圈。
張延齡被人這么環視,很不爽。
“鬧哪樣?”張延齡喝問。
“嘿,你小子夠可以,莫不是今天的事也是你跟姐夫商議好的?為何姐夫沒讓人打你呢?”張鶴齡冷聲問詢。
張延齡只是笑了笑,沒回話。
一旁的錦衣衛百戶帶著恭維之色道:“侯爺,您誤會伯爺了,我們也只是奉命辦事罷了,陛下沒讓動手,我等怎敢對兩位無禮呢?”
“傻叫對兩位無禮?莫不是你們還想對本侯動手不成?”
張鶴齡一聽就來氣。
張延齡趕緊拉了這二乎的兄長一把。
人家給你面子,說兩句好聽的,你還要順著桿往上爬不成?
“幾位,有時間再一起聚聚。”張延齡跟這些錦衣衛作別,顯得很熟稔的樣子。
隨后兄弟二人才往宮外走。
張鶴齡好奇道:“你不去見見姐夫?”
張延齡不答。
“今天的事,到底怎回事?你小子那么算無遺策的,不會明知姐夫對李廣那閹人諸多包庇,還跑去參劾他吧?”張鶴齡似乎對弟弟也很有自信,覺得弟弟一定是另有高招,朝堂上所見的一定不是表面所體現出來的,所以自己只要跟弟弟同一立場,一定不會有損失。
張延齡攤攤手道:“如你所見,陛下對此很生氣,沒讓人打我,已經算客氣的。”
張鶴齡皺眉道:“再或者,你還有旁的陰謀?回話啊,你要憋死老子還是怎么著?”
最后張鶴齡生氣了。
被蒙在鼓里當傻子的感覺,讓他很是不爽。
“某人,我只是馬上要離開京師,所以有意要跟李廣劃清界限,萬一在我離開京師這段時間,李廣因為在萬歲山上修亭子的事犯了什么忌諱,惹來天災人禍的,到時別人再懷疑這件事跟我有關……那我不是要受無妄之災?”
張延齡顯得義正言辭。
張鶴齡一時沒聽懂,撓撓頭道:“本來就跟你無關,咋就能牽扯到你?”
張延齡繼續往前走,嘆道:“沒辦法,我就是這么耀眼,出了事別人一定會往我身上賴。”
“不是……你……”
張鶴齡發現,思路還是跟不上弟弟的節奏。
以他的腦袋瓜,怎么都聽不懂。
“你就為了事情跟你無關,就鬧這一出?你有病啊?”張鶴齡已經忍不住罵起來。
張延齡笑了笑,沒回話。
就在此時,身后傳來腳步聲,蕭敬的聲音傳來:“兩位,請留步!”
張鶴齡聽到這聲音,臉上多了幾分“早知道會如此”的先知神色,回頭打量著蕭敬。
蕭敬快步跑過來,氣喘吁吁。
張鶴齡道:“是讓我們一起,還是讓他去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