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齡道:“可外面還散著那么多的舊鹽引,你們就不給兌換了?給我一些額度,讓本侯拿了那些商賈的舊引,換成新引,再從鹽場把鹽兌出來,這總沒問題了吧?”
周經搖頭道:“新引舊引的事,本就是一筆糊涂賬,本來賬目都在建昌伯手里掌控,他對此知根知底,至于如何兌換能保證大明的鹽政不崩潰……還是要問問建昌伯,他的意見更為中肯,也容易為陛下所接受。”
聽到這里,張鶴齡瞪大眼。
“老周啊,你不是想告訴本侯,讓本侯去請示遠在江南的弟弟,問問他是不是放權給我?”
張鶴齡覺得這件事很扯淡。
但更扯淡的是,周經點點頭居然認可了張鶴齡的說法。
張鶴齡當即罵娘:“龜兒子的狗屁規矩,老子要鹽引,跟那糊涂蛋的弟弟要,他死活都不給,他算什么東西?憑什么事事都聽他的?老子現在幫人兌換個鹽引都不行,那還進戶部干嘛?他是你爹嗎?他又不姓周的!到底誰才是戶部尚書?”
張鶴齡有點語無倫次,但大概的意思,周經算是聽明白了。
這貨發火了。
氣急敗壞之下,居然當著他這個戶部尚書的面罵人?連他周經都罵?
周經耐著性子解釋:“鹽務之事,本就是陛下派遣建昌伯在戶部行變,事由建昌伯直報陛下,有時甚至不走奏本、廷議,至于利害得失方面……”
“放屁,要真是這樣,他家里的鹽引能堆滿庫房!”張鶴齡不相信。
周經無奈道:“壽寧侯不相信本部的話,那也沒轍,但壽寧侯不妨想想,過去一年大明各地鹽場豐收,還不是承蒙建昌伯的改革卓有成效?光是一個灘曬法,就更變了華夏鹽田上千年來灶煎官鹽的傳統……這份魄力也非常人可比。”
張鶴齡道:“那意思是說,以后大明鹽務都由他做主?”
周經笑了笑。
這種定性的事,他不好做論斷,也就打個哈哈不做回答。
“可老子進戶部,乃是陛下欽點……”張鶴齡仍舊不忿。
周經道:“本是戶部需要朝廷派遣有能之人前來相助,若壽寧侯前來只是為獲得私利,那還不如不來。”
張鶴齡怒從心起,有點想跟周經掐架的意思。
但那邊馬上有戶部的隨官進來,告訴周經有事,周經急忙離開。
至于張鶴齡沒動手,也是琢磨了一下,這戶部是周經的地盤,他動手的話一準是要吃大虧。
……
……
皇宮,乾清宮。
張鶴齡從戶部出來,又氣急敗壞入宮找姐姐張皇后,見面就拿腦袋往墻上撞,然后拿出一種生無可戀的小眼神往姐姐身上瞄。
“姐姐啊,我辛辛苦苦為的是什么?就為了幾張鹽引。可姐夫不給也就罷了,我進戶部,還被戶部尚書周經那王八蛋給戲耍,告訴我要鹽引的話就去找老二要!可老二都去了江南,這不是誠心耍我們嗎?”
“我不知道姐姐你是什么脾氣,這事換在任何人身上,都不能忍,今天要是沒個說法,我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