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處,曹順媳婦還和曹三娘打著招呼,可看著曹三娘的神情,便大概也猜到了結果。
屋子里頭,曹順捧著茶碗,面色陰晴不定,連連變化,胸膛急劇的起伏著,大口喘著粗氣,極力壓制著內心強烈的情緒波動。
自見曹國仁開始,曹順就一直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生怕那沈林一個不配合,將曹三之事吐露出來。
幸好
幸好沈林還有顧忌,幸好自己還有些手段,幸好曹三的事兒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
否則的話,不管是依著侯府里頭的規矩,還是照著那幾位主的性情,自己一家,是決計無法幸免,定然要被牽連的。
好點的情況可能就是被打個幾十板子,發配到礦上去,運道稍微差點,估摸著全家的性命都得沒了,被拿去給那個紈绔的三公子陪葬。
想起曹良玉,就連曹順也是一陣火大,紈绔好色也就罷了,偏生還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折了自己不說,還拖累的那么人跟著一道殞命。
想起曹三,曹順也是恨極了。
也幸虧他自己在曹國仁面前頗為得用,為人機靈,辦事一向牢靠,要是這次的差事不是他帶人去辦,而是落入旁人手中的話,他們這一家子,估計都得被曹三那個孽障給拖累死。
越想越氣,曹順趕忙往嘴里灌了幾口茶,就這么靜坐了一陣,才稍微好了一些。
靜下心來,將這些時日的事情來來回回的在腦子里過了十七八遍,確認真的沒有留下半點疏漏之后,曹順才真正的松了口氣。
不過想起柴房之中的沈林,曹順已經打定了主意,決計不能再讓他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若是他在東想西想的,又改了主意,那才是真正的禍事。
心中打定了主意,曹順那急劇起伏的心緒,也總算是逐漸平定了下來,呼吸也漸漸趨于平穩。
忽的不知想到了什么,曹順那原本就有些陰桀的目光驟然綻放出寒芒來,低聲喃喃自語道“還有那個女人,必須要解決掉,決不能讓她活下去了”
想起那個女人,曹順眼中的恨意就再也掩飾不住。
都是那個女人,一邊勾搭著三公子,爬了曹良玉的床,想要搖身一變當半個主子,殊不知那曹良玉又豈是什么兩人,十三歲就開始混跡青樓,身邊的丫鬟稍微有點姿色的,也都被他占了身子。
就那么一個姿色平庸的賤人,竟然還想通過爬曹良玉的床來上位,一邊還在曹三面前哭哭啼啼的說什么自己都是被逼的云云,也是曹三心眼兒實在,信了她的鬼話,被那個女人忽悠的都找不著北了。
曹良玉可都還沒成親,管氏怎么可能會讓家里的這些通房們生下曹良玉的孩子,那女人不也正是因為管氏的一碗湯藥,去了孩子,也徹底壞了身子,也由此因愛生恨,私底下時常在曹三耳旁挑撥,把自己說成一個柔弱可憐,只能任人欺凌的浮萍白蓮花。
曹順是越想越恨,恨得牙癢癢。
屁股底下就跟著了火似的,再也坐不住了,曹順起身就往外走,和門口的自家婆姨打了聲招呼,便又不知去了何處。
次日一早,送飯的小廝剛剛打開柴房的門鎖,推門而入,就看到了一道人影橫在柴堆旁,地上淌著一地的已經凝固發黑的血跡,旁邊的地面上,還橫著一把刃口染血的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