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小廝手中的飯食悉數摔在地上,當即大叫一聲,徹底沒了主意
屋子里頭,收到下人們報來的消息,曹國仁甚至屈尊將歸,親自去柴房跑了一趟,仔細問過看守的下人,確定了沈林畏罪自殺的結果。
曹順在曹國仁的身邊伺候著,眼看著曹國仁的臉色愈發陰晴不定,心底也跟著在打鼓。
跟著曹國仁回到書房,眼看著曹國仁執筆在書案前連寫了十多個殺意沸騰的大字,神情逐漸恢復如常后,曹順才敢上去搭話“大爺,眼下沈林已經死了,可他老子沈業他們該怎么處置”
曹國仁眸光微閃,目光冷冽如冰刀“讓他們都給玉兒陪葬”語氣之中,沒有半分猶豫,就像是在說一只雞,一條狗一樣,無足輕重,估計曹國仁甚至連一刻的猶豫都沒有過。
曹順心底嘆了口氣,拱手應道“小人這就去辦”
“等等”
剛剛走到書房門口,卻又被曹國仁給叫住了。
曹順趕忙轉身躬身行禮問道“大爺還有什么吩咐”態度恭敬異常。
曹國仁眼神閃爍著,靜默片刻,才道“沈林逃生怕死,畏罪潛逃,罪該萬死,可他老子娘在侯府辛勞半生,若是就這么一股腦全殺了,怕是會惹人閑話。”
“礦上最近不是缺人嗎把他們一家子全送去礦上,對外就說,罰他們去礦上三年,以贖沈林之罪。”
曹順心里不由得腹誹去礦上,那還不如直接就被你給殺了呢。
可面上卻不敢顯露萬分,當即領命下去安排了。
書房里頭,曹國仁看著桌案上剛剛書就的十余個大字,旁邊的硯臺里頭,剛剛研磨出來的濃墨還在散發著淡淡的墨香,筆架之上靠著的那支湖筆筆頭上吸滿了墨汁。
曹國仁的心情卻十分復雜,曹良玉死了,他很憤怒,他想要讓沈林一家給曹良玉陪葬,可曹國仁身為靖安侯府的嫡長子,日后爵位的繼承人,卻不能凡事都隨心所欲。
他要顧及這整個曹家,時刻都想著怎么把利益給最大化,得兼顧著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所有人。
沈林確實罪該萬死,可沈家在侯府伺候了好幾代人,一向對靖安侯府忠心耿耿,沈林的父母兄弟們,辦差也都是盡心盡力。
而且沈林是因為身受重傷,才沒有第一時間回來報信,這里頭的說道可就多了,若是一個不慎,留下話柄,若是在平時,那自然無妨,過一陣子也就過去了。
可現在這個時候,宮里剛剛來了旨意,他們那位太后姑母,欲詔幾個子侄入京聽命,曹國仁這個侯府嫡長子,自然也在其中。
如今太后垂簾聽政不過數載,朝中便起了這么多的波折,若是曹家再出個什么事兒,被有心之人給抓住了,抓著此事不放,故意鬧大的話,那豈不是拖了曹太后的后腿。
雖然這種可能性不高,可曹國仁卻不得不考量。
書房外,曹順回頭看了一眼書房,心底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