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大相公又何必明知故問”曹太后拂袖道“帶下去吧”
“諾”
禁衛們架住韓章,生生把人給拖了出去。
曹太后嘆了口氣,神色唏噓,問旁邊內侍“現在什么時辰了”
李內侍恭敬的回道“剛到未時”
“人都派出去了”
“就在方才,韓大相公進殿覲見大娘娘之時,就已經都派出去了”李內侍恭敬的答道。
曹太后微微頷首,輕嗯了一聲,手中畫筆再動。
寧遠街,和寧遠侯府一墻之隔的澄園,大門外,一駕馬車,帶著一眾宮人禁衛列石階之下。
一個二十來歲的內侍,手捧拂塵,一臉倨傲的立于階下,看著大門上懸著的平西將軍府的燙金牌匾,用那內侍們特有的公鴨嗓,高聲喊道“奉太后懿旨,宣寧遠侯夫人張大娘子入宮覲見”
一席淺色羅裙,梳著婦人發髻,頭戴玉簪、流蘇的張氏快步走下石階沖著內侍福身一禮,清冷的目光掃過門前的依仗隊伍,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
張氏身邊的嬤嬤從懷中取出一個鼓囊囊的荷包,信步上前,塞入內侍手中,沉甸甸的分量,甚是壓手。
內侍眼睛一亮,笑著收了起來。
“敢問這位內官大人,不知太后因何事召見我家大娘子”既收了錢,自然就好問話了。
內侍道“小的只是個傳話的,具體為何,小的也不清楚。”
嬤嬤不好追問,便退回了張氏身后。
張氏卻道“敢叫內侍知曉,前幾日小婦人不慎染了風寒”
說著還抬手輕掩口鼻,咳了幾聲“若是此時入宮見駕,將病氣帶入宮中,冒犯了大娘娘和官家,臣婦便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勞煩這位內侍大人回稟太后,待臣婦病體痊愈之后,定第一時間入宮向大娘娘賠罪。”
“這”內侍卻猶豫了,糾結著道“不瞞大娘子,小人只是個傳旨帶話的”
內侍話還沒說完,一眾禁衛之中,便走出一個穿著將軍鎧的佩刀軍漢“太后懿旨,豈是我等能做主的,還望侯夫人莫要為難我等。”
這話一出,一眾禁衛紛紛將手按在刀柄之上,氣氛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張氏面容微動,看著面前兵甲森嚴的禁衛,沉吟片刻,才道“諸位也是奉命行事,自然不好叫諸位為難,也罷既是入宮覲見,自當沐浴更衣,換上命服,以示敬重,煩請諸位在此稍后片刻。”
“上面催的急,還請大娘娘速度快些”
便是那軍漢,也不好反駁張氏的話。
張氏沖著他們福身一禮,轉身帶著一眾女使婆子們入了侯府,待到侯府眾人盡皆進入門內,張氏身邊的嬤嬤一熘煙便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