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華門外下了馬車,韓章剛剛步行踏入宮門,城門洞之后,一個披甲懸刀的高大身影如虬松般矗立在門洞一側。
“曹國仁”
“你怎么在這兒”
看到曹國仁,韓章很是驚訝。
“韓大相公莫不是忘了,下官乃是殿前司都指揮使,戍守皇城,保護太后和官家的安危,本就是下官的職責”
“下官參見大相公”說完曹國仁不忘沖著韓章躬身拱手行禮問安,只是在低頭的那一剎那,原本人畜無害的目光,陡然一凝,立馬變得凌厲冰冷起來。
可惜韓章已經大步從曹國仁跟前拂袖走過,根本沒有半點搭理他的意思。
韓章可是兩朝元老,當朝宰相,百官之首,又怎么可能瞧得上曹家這等專權的外戚之家。
曹國仁渾然不在意,心底冷笑著,你韓章也不過是秋后的螞蚱,蹦q不了幾下了,今日過后,還不是一樣要匍匐在我曹家腳下。
待韓章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冗長的夾道里,曹國仁臉上逐漸露出笑容。
大手一揮,宮門之內,城門兩側,頓時涌現出無數披甲懸刀的禁衛,平日里皇城內外的守衛已經可以算森嚴了。
可和今日想比,卻也是小巫見大巫。
“大娘娘,韓大相公在殿外求見”
太后寢宮內,內侍女官層層通稟,把話遞到曹太后耳邊。
“韓章”
“他來了”
曹太后手里拿著一支纖細的兼毫筆,面前斜豎著一塊薄板,其上覆著潔白細膩的生宣,生宣之上,些許墨痕已然初顯端倪。
“大娘娘,韓大相公無故求見,必有所求。”自打曹太后身邊的老內官被兗王一劍殺了,這位新晉的李內官,不僅更加年輕,也更懂得揣摩上意,不過短短數年,已是曹太后身邊最親信的內官,沒有之一。
“哼”
曹太后目光一凝,隱有寒芒閃過。
“無非是為了玉璽”
李內官臉上神情一僵,忙擠出個笑臉“想當初這韓大相公也是一力支持大娘娘垂簾聽政,執掌玉璽的,如今怎么”
曹太后面帶慍怒之色“他韓章忠的是大宋朝廷,是趙氏皇族,而今官家已然成年,他這個大忠臣,自然要為王先驅,身先士卒。”
眼見曹太后已然動了怒,內侍不敢接話,垂手躬身,施然而立。
“宣他進來吧”
壓下心中怒意,神色恢復正常,曹太后廣袖一揮道。
“宣,大相公韓章覲見”
立于殿門外兩側的內侍恭敬的側身引手,將韓章送進了寢殿。
“微臣參見太后大娘娘”韓章躬身揖手,施然一禮。
曹太后一身華服,手中毫筆仍未放下“大相公日理萬機,今日怎么有空,來瞧哀家這個老婆子了”
“大娘娘容稟而今官家即將年滿二十,再有旬日便是加冠之禮,依照禮法和朝廷素來的慣例,加冠之后,便是官家親政之時。”
諸界第一因
“昔年真宗歸天,先帝年幼,明肅皇后也曾垂簾聽政,執掌玉璽,待先帝加冠之時,以玉璽為冠禮,為先帝加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