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也不在與之聒噪,扶起袁宗皋便言:“這皇位不要也罷,我等返回安陸,做個藩王逍遙自在!”
說罷即要拉著袁宗皋離開行宮,就此返回藩府,不在過問大明任何事情。
這已經是無可奈何的決定了。
若連心腹都無法庇護,又何談他日?
然而朱厚熜此番舉動,卻讓毛澄瞬間置于傻眼之地。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所請的“新君”,居然會為了一介幸臣,從而放棄帝王之位,無視社稷重任。
如此也更加堅定了,他要解決“奸佞”的想法,不然前朝之事卷土重來未可知之。
但是不能在此刻。
如果此時朱厚熜返回藩府,百官必然對其群起而攻之,內閣、內廷、勛戚、宗室亦不會輕饒。
蓋此皆其一人自作主張,逼走新君!
科、道更不會去管,這件事緣由出自何地,究竟其中誰對誰錯。
但新君。
則確確實實是為其所逼走!
屆時!
哪怕渾身長滿利口,也無法為自己辯駁!
但又想到此前總總屈辱,讓他到嘴邊的話,又變得說不出口。
眼見著朱厚熜即將跨出宮門,毛澄面色漲紅咬牙切齒道:“臣君前失言,請陛下治罪!”
朱厚熜駐足回收,故作未曾聽清:“孤沒聽見!”
“臣,君前失言,請陛下治罪!”
“孤沒聽見,大聲點!”
“臣君前失言,請陛下治罪!”
朱厚熜眉頭一挑:“不是向孤致歉,而是袁先生!”
毛澄怒目而視,但面對即將始跨過門檻的龍足,只得放棄所有傲氣,彎下身子,大聲致歉:“在下失言,還請袁長史勿怪!”
說完這句話,毛澄好像瞬間被抽空了,年齡也恍如老了十幾歲,整個人變得搖搖欲墜。
“毛尚書言重了,是在下不知禮數,才做此越矩之事!”
見到朱厚熜為自己說話,袁宗皋自然也知進退,不可能真讓自己主子返回藩府。
如若返回興府,恐怕活不過今年了。
毛澄卻是沒有再理會袁宗皋,轉而啞著嗓子,舉著一張奏章,無力的奏報:“大王位主東宮,臣等俱已備儀,請殿下擇日登極……”
“咳咳……”袁宗皋卻在此時咳嗽了一聲,打斷了毛澄的話。
隨后袁宗皋走到耳邊附耳而言:“此事不可輕慢,大王且先移步!”
朱厚熜立即會意,即對毛澄說道:“孤此時內急,卿在此稍待,我去去便來!”
毛澄瞬間心中怒火再次上涌,心中暗怪袁宗皋多管閑事。
然嗣君已然發話,他又如何敢阻止君行?
從剛才之事,毛澄已然看出,眼下這個新皇帝,不是什么軟柿子,想捏就捏。
于是乎縱使有再多不愿的毛澄,在此刻也只得輕輕點頭,表示自己知曉。
袁宗皋、朱厚熜二人,順勢走進側殿,袁宗皋擔憂的說道:“果然不出臣所料,此番兇險,若是不能度過,怕是殿下繼位之后,只能為人擺布。”
袁宗皋說道這里,朱厚熜心中驚恐不已,這才剛剛開始,怎么大戰就來了?